夕陽的餘暉如一層薄紗,無力地灑在校園那座陳舊的宿舍樓前,給它蒙上了一抹詭譎的色彩。這棟樓有些年頭了,牆面的塗料剝落,像一片片斑駁的鱗甲,走廊裡的燈光昏黃閃爍,時不時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彷彿在低訴著過往的秘密。
我叫林曉,剛踏入這所大學,因報到晚了些,被安排進了傳說中的 404 宿舍。原本熱鬧的迎新氛圍,在學長學姐們隱晦提及 404 時,瞬間冷了下來,他們眼神閃躲,欲言又止,只是叮囑我晚上儘量別出門,讓我心裡直發毛。
初進 404,屋內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四張鐵床靠牆而立,床架上的油漆掉了不少,露出暗褐色的鏽跡。舍友們還算熱情,老大趙剛,身材魁梧,性格豪爽,笑起來聲如洪鐘;老二錢峰,戴著副眼鏡,斯斯文文,透著股書卷氣;老三孫宇,身形瘦削,眼神靈動,鬼點子特別多。
起初幾日,倒也相安無事,不過是宿舍燈偶爾莫名閃幾下,大夥只當是電路老化,並未在意。直到那個暴雨夜,事情開始不對勁了。
雨如傾盆,風拍打著窗戶,像鬼哭狼嚎般淒厲。我們正圍坐一起打牌,突然,燈“啪”地熄滅了,整個宿舍陷入一片死寂漆黑,只有窗外閃電劃過,映出屋內器物扭曲的影子。孫宇嘟囔著起身去檢視電閘,就在這時,隱隱傳來一陣輕微的哭聲,似男似女,悠悠盪盪,彷彿從遙遠之地飄來,又似在耳邊呢喃,哭聲中飽含著無盡的哀怨與悲傷。
“誰?誰在哭?”趙剛吼道,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可回應他的只有愈發清晰的哭聲,在狹小空間迴盪。錢峰慌亂地開啟手電筒,那慘白光束晃過之處,只見牆角竟緩緩滲出一灘暗紅色液體,似血一般,緩緩流淌,刺鼻腥味瀰漫開來。
我們驚恐地靠在一起,大氣都不敢出,孫宇連滾帶爬地跑回床邊,臉色慘白如紙。“這宿舍邪門啊,以前就聽說有古怪,咱怕是撞上髒東西了!”他聲音帶著哭腔。就在大家驚慌失措時,燈光“滋滋”閃了幾下,竟又詭異亮起,那灘血水卻瞬間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過,可那刺鼻腥味仍殘留在空氣中,揮之不去。
自那夜起,每晚只要一熄燈,宿舍裡便怪事頻發。有時半夜會聽到有人在床邊來回踱步的聲響,“噠、噠、噠”,節奏緩慢而沉重,可當我們鼓足勇氣睜眼檢視,卻只有空蕩蕩的過道;有時被褥像是被人用力拉扯,猛地從身上掀開,寒意撲面而來,緊接著便能看到床尾處有個模糊黑影一閃而過。
為了弄清楚這詭異之事,我們四處打聽 404 的過往。從一位退休老校工口中,得知了一段塵封往事。原來,多年前,404 住著一個叫蘇然的學生,性格孤僻,常被同學欺凌。有次考試失利,又遭室友汙衊作弊,被學校通報批評,他百口莫辯,在一個雨夜,於宿舍內割腕自盡,鮮血淌了一地,那之後,這宿舍就開始頻頻傳出靈異傳聞,住進去的學生不是生病退學,就是精神失常休學,久而久之,404 便成了無人敢住的“鬼屋”。
知道緣由後,我們決定找些法子驅邪。錢峰從古籍中尋來符籙繪製之法,買來黃紙硃砂,一筆一劃認真畫符,貼滿宿舍門窗;趙剛不知從哪弄來幾串大蒜,掛在床頭,雖說味兒刺鼻,可此刻也顧不上許多;孫宇則蒐羅了些桃木枝,擺在宿舍四角。
可這些法子並未見效,一晚,我在半夢半醒間,恍惚看到一個身著白衣、面色蒼白的身影坐在我的床邊,低垂著頭,長髮遮住面容,雙手滿是鮮血,正緩緩滴落在我的床單上,鮮血洇開,寒意瞬間浸透我的全身。我想尖叫,卻喉嚨像是被死死卡住,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身影一點點湊近,耳邊傳來冰冷低語:“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欺負我……”
待我驚醒,大汗淋漓,環顧四周,舍友們也都滿臉驚恐,原來他們也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