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給我打電話?蘇怡笙你不是最能耐了嗎?走了這麼久……”
當“蘇怡笙”這三個字從他口中吐出的那一刻,包廂裡莫名地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投向了男人。
喬楚覃的手緊緊地捏著酒瓶,那力道大得彷彿要把酒瓶捏碎一般。他的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像是冬日裡被凍僵的枯枝。“說話,蘇怡笙!”
“哥……”
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帶著些許哭腔,那哭腔就像一把柔軟的小鉤子,輕輕地勾住了喬楚覃的心。
僅僅是這一個字,卻如同一盆冰冷的水,毫無預兆地從他的頭頂澆下,瞬間澆滅了他腦裡那原本混沌的醉意。
理智就像被喚醒的巨獸,一下子重新佔據了他的大腦。
“蘇怡笙,你出什麼事了?”
女孩在電話那頭緩緩抬手,纖細的手指輕輕拭去臉上的淚痕。
她的目光落在殘破的玻璃上,玻璃上倒映出她那滿是黑灰的面頰。
“哥,你給我講講前天的比賽好不好?”
“什麼?”喬楚覃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眉頭微微皺起。
“我想聽,求求你了,好嗎?”蘇怡笙的聲音裡滿是哀求,那是一種在內心脆弱之際,對溫暖與慰藉極度渴望的表現,就像溺水之人拼命想要抓住的浮木。
喬楚覃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顫,心中彷彿有兩個小人在激烈地拉扯著。
只是短暫地猶豫了一瞬,他便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說罷,他略顯踉蹌地站起身來,伸手揉了揉那發脹的眉間,彷彿這樣的動作能夠驅散一些內心的糾結,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
隨後,他緩緩地離開餐桌,朝著包廂角落的皮質沙發走去。腳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那日眾目睽睽之下,尚處於酒醉狀態的喬楚覃雙目緊閉,可嘴裡卻依舊沒有停止說話。
那是一場打滿五局的賽事,他就那樣詳細地訴說著,每一個球的軌跡,每一個落點的精準分析,一個字都沒有遺漏……
漸漸地,蘇怡笙那邊似乎恢復了安靜。
女孩輕柔的呼吸聲透過聽筒緩緩傳來,那呼吸聲越來越均勻。
“哥哥,我想回家了……”
“回來吧,我去接你。”喬楚覃逐漸從醉意中清醒過來,卻感覺包廂內的燈光格外晃眼,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重新閉上眼睛,仿若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這樣的黑暗讓他感覺稍微舒適了一些。
“哥,即使會輸也要做正確的事情對嗎?”
“嗯。”
“可是你剛剛很兇……”蘇怡笙那邊斷斷續續地傳來流水的聲音,“哥哥你還在生氣嗎?”
秦毅回頭看向角落裡的男人,只見他抿緊下唇,微微後仰著靠在那裡,依舊是那副看起來不可一世的模樣。
然而,喬楚覃分明能感覺到自己眼角處有了一絲溼潤,他輕輕吐出一個字:“是。”
“今晚,可以不生氣先嗎?”
“嗯?”
“因為今天,我有點害怕……”
“別怕,我在呢。”喬楚覃抬手揉了揉額前的碎髮,臉上帶著一絲苦惱的神情,像是在為自己之前的態度懊惱。
“喝多了,說話衝了點。”
“你再說一遍……”
“什麼?”
“喬楚覃永遠會在蘇怡笙身邊,再說一遍。”
“喬楚覃,永遠,會站在蘇怡笙這邊。”
“哥哥,我下次見你。你不要不理我,好嗎?”
喬楚覃聲音啞了啞,“嗯····”
他怎麼會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