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日頭正好,熾烈的陽光穿過稀薄的雲層籠罩著整座東宮,通體散發著金色的光芒,讓這座華麗恢弘的宮殿更顯皇室的威嚴與氣派。
東宮內負責巡邏的侍衛們神情嚴肅,動作整齊有素。
馬車在東宮前停下,自下了馬車,那太監一路領著沈臨昭去往書房,腳下的步子如生風,手中拿著的拂塵不停抖動。
沈臨昭跟在那太監身後腳下步子輕盈快捷,衣袖隨著前進的步伐發出輕微的布料摩擦聲。
而此刻書房內的氣氛同樣低沉,楚景韞坐於主位,一言不發,神情冰冷,周身散發的氣場壓抑沉悶,讓坐在下面的一眾東宮僚屬後背不約而同冷汗直冒,面上故作斂容鎮定。
桌案上擺放著的茶水早已涼透,陽光照了進來,打在面板上,可一眾東宮僚屬卻覺得這心裡發涼,沒有感到一絲暖意。
倏忽之間,書房的大門被人推開,眾人紛紛側目,就見那太監退至一側,身後的人顯露出來,一位青年男子從容不迫走了進來。
沈臨昭大步上前,神態淡定自若,躬身行禮道:“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表哥免禮。”
看見來人,楚景韞臉上的神色稍緩和了一下。
他的目光掃向坐於下首的那一眾東宮僚屬,抬起衣袖一揮,嗓音平靜如水,“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殿下。”一眾東宮僚屬起身一齊道。
他們早就想走了,這屋子他們是一刻都不想待不下去了,一般人還真是受不住這太子殿下的氣場,奈何太子殿下不發話,他們不敢啊。
這殿下的金口一開,一眾東宮僚屬忙不迭起身謝恩,生怕晚走一步就被殿下叫住。
宮女將用過的茶盞和糕點一併撤下去,重新端上新的茶水和糕點,做完這些快速退出書房。
此刻書房內只有他們二人,沈臨昭直截了當問他,道:“殿下,究竟有何要事?”
他的眼神中帶著疑惑,看向坐於上首的楚景韞。
太子殿下也直直的看著他,沒有立刻回答,眼睛裡似乎還有一些其它的情緒,忽然站起身,朝他走來。
就見楚景韞從衣袖裡拿出一封信遞給了他。
沈臨昭接過信,開啟信封,展開裡面的信紙,仔細閱覽,半晌後,他將信紙重新放回信封。
他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眉頭緊鎖,捏著信封的手指骨節凸起,聲音冷得如冰窖一般,“宸王逆賊居然還留有孽種活在這世上。”
“這是幾天前東宮培養的暗探在雲州偶然發現了一絲蹤跡。”
楚景韞也是今天才收到這封信,看完信上的內容,當即便命人去請沈臨昭。
他知道表哥一直對宸王逆賊一事耿耿於懷,若不是當年發生的那件事,或許端寧長公主和定國公會陪著表哥長大,看著表哥成婚生子,闔家美滿安康。
那該是多好啊!
可惜...,終是天人永隔。
“宸王當年犯上作亂,起兵謀反,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他的血脈有什麼資格安穩的活在這世上。”
沈臨昭的眸中殺意騰昇,垂在腰際的那隻手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殺氣。
楚景韞感覺到他這一身濃厚的殺氣,想要安撫他暴躁的情緒。
“表哥,你先冷靜下,氣大傷身,你先坐下。”
楚景韞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來。
他知道這是在關心自己,沈臨昭默默鬆開了拳頭,順勢坐了下來。
楚景韞在他旁邊坐下,“暗探信上只說發現了一絲蹤跡,本來是想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但關於宸王后人在雲州的身份被人刻意掩蓋了,查到的東西盡是些無關緊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