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了假，裴宴知從面帶笑意到疑惑再到笑容盡失，只用了幾秒鐘。
“你不記得了。”裴宴知說，是陳述句而非疑問句。
謝觀聲一手抓著被子一手捂著嘴：“你說什麼？”
裴宴知直起身，看著謝觀聲，只覺得喉嚨發乾。他面色沉沉，自嘲道：“你昨晚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跟你表白了，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你同意了……”
“你同意了的，可是你忘了。”或者說，說不定其實他沒忘，只是後悔了……隨便吧。
“……騙子。”
裴宴知說完，不等謝觀聲反應，轉身就離開了。
謝觀聲坐在床上呆愣著，直到關門聲傳進臥室，他才動了動，頓時整個人就徹底清醒了。
“哆啦……”謝觀聲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抖，“怎麼辦啊，真的假的啊……”
哆啦沉默了會兒，才說道：[……宿主意識不清的時候，作為系統也同樣會意識不清，是不知道宿主所在的時空發生了什麼事的。不過你想知道的話，我也有辦法。]
“不用了。”謝觀聲抓了抓頭髮，“肯定是真的，裴先生不至於拿這種事騙我……我肯定是喝暈了就沒忍住問他，雖然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但是憑我對自己的瞭解，八成是因為我懶，所以才有了裴先生說的結果。”
哆啦：[……]它現在除了沉默以外也毫無辦法。
過了會兒，哆啦說：[爺，裴宴知好像生氣了。]
“你這不廢話嗎？”謝觀聲有氣無力，然後掀被子下床。
穿衣服的時候哆啦問他：[爺，你這是要幹嘛？]
“樓上道歉去啊。”
哆啦：[……說真的，我怕他揍你。]
謝觀聲：“揍就揍唄……要我我也想揍人。”
話歸如此，真到了樓上，謝觀聲還是沒敢去敲門。
整個人裹在大衣裡，謝觀聲蹲在六樓的樓梯口，生無可戀。
[爺，怎麼不去了？怕捱打了？]
[不是……]謝觀聲說，[他要是哭了可怎麼辦啊……]剛才裴宴知在樓下，離開之前說那句“騙子”的時候，謝觀聲覺得自己彷彿從他眼裡看到了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