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在任上兢兢業業,改革農業,民生民計得到了充足的發展,本地稅收多次創下新記錄,得到皇帝的讚揚無數。他步入官場的時間雖然很晚,但身子骨卻很康健,直到滿七十歲那年,才上摺子請求致仕。
皇帝本來想留他多幹幾年,這種不拉幫不結派、一心只幹實事的官員,他實在太喜歡了。可人家年齡確實也大了,於是思索再三便準了。
桃雨跟初夏兩人都嫁了出去,沒有一個留在家裡招贅,主要是因為何田平時表現得很不在乎,只要孫女嫁人後過得好,是否留在家裡並不重要。
她倆嫁得很近,夫家都在本地。兩邊的親家又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不反對兒媳常回孃家看看。
何明傑本以為侍奉完親爹的晚年,那時家裡只剩下他和妻子,可能就會感覺到寂寞。萬萬沒想到,他親爹是真能活啊!
先是送走了劉彩英,等何明傑躺在床上,處於彌留之際時,何田還氣色紅潤,聲如洪鐘。
何明傑很羞愧,本來該他給父親送終的,結果卻是他爹送走了他。
遠方的老家,何興旺也快熬不住了,他已經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每天都要問一遍兒子,爹回來看我了嗎?
何永昌早已娶妻生子,常年的農活使他的面板黝黑髮黃,一雙粗糙的大手半點看不出當初握筆時的樣子。
「爹,趕緊把藥喝了。」何永昌的妻子熬了一碗草藥端進來,遞給丈夫。何永昌接過來,一邊攪著藥碗一邊說道,「爹,你也知道家裡艱難。大夫都說了,你這病好不了。貴的藥材我買不起,普通的草藥還是能管夠的。」
「趁熱喝吧,喝了還能好受一些。」回孃家看望的何谷蕊一邊抹眼淚,一邊勸道。
她家裡的事情很多,能抽出空回來一趟,還是因為大夫說爹可能就在這幾天了。早些年娘就走了,如今輪到爹了。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失去雙親,她的眼淚就止不住。
當然了,這裡頭也有幾分是因為爺爺跟爹的感情最深,畢竟當初是爺爺親手把爹養大的。如果她爹臨死都不能挽回爺爺,那其他人就更加不可能了。
何興旺把藥碗拂開,吃力地撐起頭,看向屋外:「你爺爺回來了嗎?」
沒人回答。
何興旺失望了一陣,又飽含希翼地問:「有沒有書信回來?」
何永昌實在受不了了,把藥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爹,醒醒吧,爺爺不會回來了。幾個月前我就寫了信,後面又連寫了十幾封。他要是願意,早就回來了。說不定,他早就死了呢!」
「不可能,不可能。」何興旺喃喃道,「落葉歸根,爹要是死了,二弟一定會扶著棺木回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當晚,何興旺就在不甘與怨恨中嚥了氣。
直到喪事辦完,何田也沒出現,眾人這才死了心,不再希望能夠繼承他的遺產。
此時張父張母早就過世,張修文跟何谷蕊將就著過了大半輩子,只能繼續將就下去……
【完】
「少爺,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一道老實忠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何田回過神,先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低頭打量自己。
他穿著一身窄袖勁裝,腳踩玄色皮靴,右手握著一把寶劍,劍鞘上鑲嵌著幾顆寶石。拔|出來一看,是把好劍,只可惜還沒開刃。
何田隨手把寶劍與劍鞘扔到桌子上,朝著剛才說話的小廝吩咐道:「沏壺熱茶來。」
「是。」小廝只猶豫了一瞬,沒有提醒小姐還在前院等著,趕緊親自去泡茶了。
不多時熱茶端來。茶湯清亮,整片的茶葉在杯中盡情地舒展著。何田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這才開始接收這個小世界的劇情以及原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