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此話一出,婢女都無需回想,就給出肯定答案:「還沒訊息。聽說這打仗,沒訊息那就是好訊息。不過算著日子,也該傳來訊息了。」
太后聞言掐著一算,「應該就這幾日。」
翌日下午,江充等人躲在馳道兩側的大樹邊,一聽「噠噠」的馬蹄聲,同時露出頭來。一看那騎馬之人頭上的紅纓,又連忙後退,讓出道路。
鴻翎使者並不常見,且每次都走馳道,以至於很多官吏都不曾見過。
有個小吏看著那高頭大馬直奔皇宮而去,不禁問江充:「這便是傳說中的鴻翎使者?瞧著那人臉上的神情不見悲切,難不成大將軍又打了勝仗?」
江充也好奇,「你們盯著,我回去看看。」
劉徹拆開捷報,看到上面的數字,露出驚訝之色。
公孫弘此時也在,見狀不由得直起身,「陛下,出什麼事了?」
「事倒沒有,只是這上面的內容讓朕意外。」前世的今年是開春出發,衛青所帶的那支隊伍取得勝利,斬敵首三千餘級。後又退回來休整,初秋出發,然後還是他那支大獲全勝,斬敵首一萬八千級。
劉徹吸取前世教訓,不敢再分撥幾路。今生令衛青一人率十萬之眾,他居然生的死的弄了五萬多人。還有幾十萬頭膘肥體鍵的牲口。其中還包括幾萬頭良駒。
劉徹忍不住懷疑記錄官在統計的時候,心情過於亢奮,寫錯了。
可是這個奏報是衛青親自寫的,他發現統計錯誤不可能不改。所以只有一個原因,這些全是真的。
劉徹不由地攥緊拳頭,「公孫弘,擬旨——」忽然想起衛萊那日同他說的話,別再封衛青的兒子,免得以後他一個不高興,再給人家擼掉——他心中有氣,覺得人家辜負了他的期望,人家心裡也不高興。他圖什麼呢。
劉徹沉吟片刻:「你就說朕要在城外犒賞此次出征的所有將士。」轉向黃門,「你,去,別去酒庫,那邊的酒皆今年新釀,不夠香醇。朕和皇后居住的那個主殿,有一個很大的庫房,鑰匙應當在昭陽殿。你去找皇后拿來,把庫房的酒全——別全搬,再給皇后留十壇,其餘的全拉出城去。」
「諾。」黃門退出去。
劉徹又招一郎官,令其宣少府。
公孫弘不禁問:「陛下要用私庫犒賞將士們?」
「朕有錢!」劉徹財大氣粗,說的很豪邁,心情特別特別的好,「公孫弘,那日你跟朕一起,嘗嘗皇后珍藏了十多年的美酒。」
公孫弘驚呼:「十多年?那些酒還在?」
「在的。每年皇后都會令人稱一下,少了一點點,就繼續放著,蒸發多了,就給那些酒換個地方。大概那個庫房適合藏酒,十多年了,好像就少了一點點,不足一兩。」劉徹說著很可惜,那酒太辣,他喝不得。一壇夠他喝上大半年,以至於每次去上林苑,劉徹都想弄一壇出來,又怕衛萊也要喝,然後把他灌倒。
他堂堂皇帝,倆孩子的爹,被一個弱女子喝醉,以後豈不顏面掃地。
為了他帝王的尊嚴,劉徹這些年一直忍著,別提多辛苦。
「皇后的珍藏,陛下只給留十壇,有些少吧。」公孫弘其實更想問,那些酒不該是陛下的嗎。怎麼會是皇后的。
劉徹再次拿起捷報。
公孫紅見狀把話咽回去。
劉徹把捷報遞給他,「昭告天下。」
衛婉不敢信:「五萬多人?」掐指一算,「母后,那豈不是平均兩個人就要看管一個匈奴人?還包括亞運輜重的步兵和伙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