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徐蘭庭那顆浪蕩不羈的心。
那一句我不會愛任何人如同魔咒,緊緊地封死了陳竹的心,他不敢向前一步,只得後退。
徐蘭庭驟然獻上的愛意,陳竹無論如何,也不敢伸手去接。
我陳竹像只走到了陌路的小獸,茫然又無措地望著步步緊逼的獵人。
最終,少年低聲、沙啞、徒勞地開口,我沒有錢,很窮
他說:你也不會跟你的朋友打交道,我,我不可以
陳竹的愛意如此赤城,卻卑微到了谷底。
傻子。徐蘭庭再也忍不住,緊緊抱住了眼前的人。他笑著,哄著他,你可是正兒八經的小君子,前途一片光明,有什麼不可以的?
徐蘭庭:以後我掙的錢都給你花徐蘭庭頓了頓,又說,你掙的錢也給我花,行不行?
陳竹嗅著徐蘭庭身上乾淨的味道,一向清冷的古龍水氣味裡,沾染上了些許泥土的氣息。
他看見徐蘭庭挽起的褲腳上已經乾涸凝固的泥巴,看見一向斯文得體的人,穿著一雙並不合腳的運動鞋,鞋子已經髒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陳竹不知道該如何去接這份忽如其來的愛意。卻清楚自己的心,他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在此刻推開眼前的人。
過了很久,陳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緩緩地,輕聲說,那,從今往後請多多指教。
他說:男朋友。
那隻飛鳥終於落入了滾滾紅塵之中,降落在了他的懷裡。
第19章
手術進行得還算順利,但陳文國畢竟上了年紀,麻醉過後意識還沒有那麼清醒,陳竹暫時還不能跟他說話。
陳竹坐在床邊,用溼帕子一點點給爺爺擦洗著。
記憶中陳文國寬大有力的手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滿是老繭,只有一層皺巴巴的皮包裹著萎縮的骨頭。
那雙拿著戒尺催著他成長的手,也曾彆彆扭扭地抱著他去看過春花,玩過溪水。
如今,陳竹再次牽起陳文國的手,卻是相顧無言。
他不能讓時間倒流,只期盼自己能快點兒長大。
不過這一次,陳竹不再像從前那樣急躁不安,他像是終於有了可以停靠的港灣,得了一絲喘息的生機。
好,你那邊儘快把相應的裝置都準備好。男人回頭,朝陳竹露出安撫的笑,而後繼續不慌不忙地安排著一切,私人飛機就位後,我們這邊立刻過去。
陳竹握著陳文國的手,輕聲說,爺爺,我犯了個很大的錯,對不起。
但是,陳竹低聲自語,我不後悔。
轉院的事情在徐蘭庭的安排下異常順利。一下飛機,陳文國便被推進了手術室。
陳竹籤完接受手術治療同意書後,早就準備好的幾個專家便立刻對陳文國的病情展開了討論,商量出了初步的手術方案。
看著爺爺被推入手術室,陳竹提著一顆心,緊張地等在門口。
即便知道手術的風險並不大,但他仍像一個等待審判的罪人,等待著命運的終審。
男人有力的雙手從後將他摟住,陳竹陷入了徐蘭庭溫柔的懷抱之中。
別怕。徐蘭庭不厭其煩一遍遍安撫著懷裡的人,他非但沒有一絲不耐,反而喜歡這種被陳竹的依賴的感覺。
陳竹靠在徐蘭庭懷裡,連日的奔波讓他疲憊不堪。
乖,聽哥哥話。徐蘭庭半抱著人,將人帶到隔壁的休息室,睡一覺起來,什麼都會過去的。
習慣了什麼都自己抗的人,驟然被人從暴雨中抱進了屋簷下,有片瓦遮頭,陳竹如何能不動容。
徐蘭庭像是命運給他的挑戰,予他歡喜,予他痛苦,予他絕望,又予他希望。
在徐蘭庭薄唇下,陳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