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方人馬無聲的對視,站在司月身邊的楊天河率先沉下臉來,“爹,”粗狂的聲音帶著不滿,也提醒著楊雙吉別忘了早晨答應他的事情,在他看來,司月已經是他的娘子,也就是一家人,那麼,好好過日子不就行了,一個個虎著臉做什麼?司月可不欠他們的。
楊雙吉被這一聲叫喚心跳都猛了起來,抬頭看著楊天河的眼神裡帶著不可思議,以前老婆子總在他耳邊說哪個兒子娶了媳婦就忘了爹孃,之前他總以為老婆子沒事找事,可現在是真正察覺了,那滋味就像是吃粽子被噎住了一般,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實在是難受得很。
“那就開始吧。”心裡的感受楊雙吉並沒有太過表現在臉上,只是,暗中給周氏使了一個眼色,是該敲打了,周氏收到之後,陰沉的臉好了許多,眼睛精光乍現。
司月不知道在場的人有多少看清了這老兩口的動作,反正她是看得一清二楚,抿了抿微翹的嘴唇,跟著楊天河來到楊雙吉和周氏跟前,見楊天河跪在楊雙吉面前,雖然心裡彆扭得很,想著入鄉隨俗,倒也沒有多說,跪了下去。
“爹,喝茶。”兩人接過黃衣小姑娘的茶杯,開口說道。
“恩,”楊雙吉象徵性地喝了一口,又給了兩人一人一個紅包,“天河,好好過日子。”
楊雙吉這裡很是順利,可到了周氏這裡,“娘,喝茶。”
楊天河和司月都舉著茶杯許久,周氏卻沒有半點伸手接過的意思,沉默了好一會,才慢悠悠地說道:“老四媳婦,雖說你的情況有些特殊,所以在這個家裡,我們也不指望你能幫襯什麼。不過,你要知道我們家並不是普通的人家,”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語氣也帶著點高高在上的樣子,“像你這樣的人,我也不會苛求你什麼,但該有的規矩還是得有,最基本的七出之條,三從四德老四媳婦你總該遵守的,否則你若是做出有辱我楊家家門的事情來,別怪我無情,讓我兒給你一封休書,將你掃地出門。”
周氏的話還沒說完,楊天河的心就打了個突,給自家爹使眼色一點用處都沒有,哪裡還不明白是何緣由?直到最後一句話落,再也忍不住,“娘,你說這些做什麼!”
“怎麼?”周氏卻沒有理會著急上火的楊天河,刻板乾瘦的臉上勾起一絲冷笑,眼神暗含鄙夷地看著司月,“老四媳婦,你覺得我說得不對?”
怎麼會不對,雖然之前的小姑娘是在象牙塔中長大,可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的,若她真的因為犯七出而被休妻,道理就在楊家這一邊,至於之前司忠的救命之恩誰又會想起呢!
只是,休棄之事對於這裡土生土長的女人來說是天塌地陷的絕路,卻嚇不到她。
司月舉著的兩手突然一鬆,“碰,”茶杯就這麼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茶水濺出,挨著的四人多少都被沾到了些,也讓睜大眼睛想看這場婆媳之戰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跪在鋪著石板的地上隔得司月的膝蓋發疼,既然人家都出招了,她司月斷沒有忍氣吞聲外加自找罪受的習慣,悠悠然站起身來,面色平靜地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清亮的眼睛俯視著楊雙吉和周氏。
“不是普通人家?這個我沒進你們楊家門之前就知道,”司月軟糯的聲音減小了她語氣諷刺的力度,“我爹救了楊老爺一命,臥床一個月,除了最初的兩天楊老爺帶了一籃子雞蛋,我仔細數了,還不到二十個,之後便什麼表示也沒有,一條只值二十個雞蛋的性命,怎麼可能會是普通的人家?”
這話不僅僅是楊雙吉面帶疑惑,臉紅耳赤,就是楊家的幾個男人臉色也黑了起來,隨後再看著周氏的表情,他們哪裡會不明白癥結在哪裡?
司月看著這些人的表情,眼神直直地看著周氏,“楊夫人,整整三十兩銀子,也是我司家所有的財產,僅僅一個月就花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