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以及院落中坐在石凳上的小哥哥。
姜令窈看不清對方的臉,卻能聽道對方在哭。
那哭聲嗚嗚咽咽,似受傷的幼犬,哭得人心裡頭發悶。
姜令窈不自覺走上前去,走到了小哥哥的身邊。
那小哥哥並未注意到姜令窈,夢裡的姜令窈也不在意。
她只是看到自己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粉白的薔薇,她拍了拍小哥哥的臂膀,把薔薇往前一推,衝對方笑道:“小哥哥,莫要哭。”
然後,姜令窈便猛地睜開雙眼。
這個夢太過真實,以至姜令窈都覺它似發生過一般,只是一直隱秘在自己記憶深海里,只能透過夢境漸漸復甦。
姜令窈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她掀開帳幔,讓微風吹拂進來。
行雲正坐在窗邊做繡活,聽到這邊動靜,忙過來掛好帳幔,取了帕子給姜令窈擦臉。
“小姐可是熱著了?”
姜令窈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乾澀:“做了個夢。”
行雲便忙又取了梨湯給她潤嗓子,然後便道:“小姐再躺一會兒吧?您才剛睡過去兩刻,姑爺還未歸來。”
姜令窈搖了搖頭,她遲疑片刻,道:“行雲,你還記得小時的事嗎?”
行雲是她的貼身婢女,在喬家便被她母親選中,陪伴在她身邊一起長大。
說是婢女,卻情同手足,一直跟在她身邊,從喬家到姜家都不離不棄。
當年家中生事時她只有三歲,但行雲卻已將近五歲,應該比她記事。
行雲看向姜令窈,眉宇之間不由浮現起憂愁來。
“小姐,怎麼又想起這些?”
年少時每當小姐想起喬家的事,定要大病一場,後來隨著年紀漸長,姜令窈不會再因過去生病,幸運鵝卻知道,她逼迫自己拼命記住家中每一個人,不讓自己忘卻喬家的一切。
但事發時只有三歲,她如今恐怕連父親母親和祖父的面容都想不起來,其餘諸事,大抵也只能記得家中最慘的模樣。
行雲不敢讓她想起過往,怕她傷心難過。
姜令窈卻看向行雲,輕聲道:“小時候,家裡是否有個同我差不多年歲的小哥哥?”
行雲微微一愣,她下意識問:“小姐並未有同齡的堂哥。”
喬太傅同夫人情投意合,成親多年未有子嗣卻並未納妾,後來年近而立才有了長子,便只得了這一個孩子。
待到姜令窈父親同母親成婚,轉年便生下她,她是喬太傅唯一還在人世的後代。
因此姜令窈並沒有本家堂哥堂姐,家中只她一個孩子,行雲又想了想:“家中旁支似是有兩位小少爺,但都在老家,不在京中。”
姜令窈搖了搖頭:“不是老家的堂哥,是一個……是一個我看不清臉的小哥哥,他住在後花園邊上的偏院裡。”
行雲有些疑惑,她小心翼翼看向姜令窈,生怕她因為傷心而記憶錯亂。
還好姜令窈看上去頗為平靜,並未有傷心過度的模樣。
行雲道:“小姐,我不記得,如果真有,可能也是下人的孩子吧。”
姜令窈嗯了一聲,她又跟行雲說了好一會兒話,便不再繼續小憩,起身去了小書房,坐在在裡面靜心讀書。
待到傍晚時分,她的心緒漸漸平穩下來。
她坐在二樓書房的露臺上,能看到星煌苑的院門,不過不經意間抬起頭,便對上晚霞中燦若星河的眼眸。
段南軻依舊是今日那身儒雅長衫,他剛從外面歸來,面容卻不見絲毫疲憊。
見了憑欄眺望的窈窕佳人,段南軻仰起頭,衝她燦爛一笑。
晚霞波詭雲譎,映紅了兩人的眉眼。
姜令窈垂眸看著他,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