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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全身都包裹在素白的棉布中,只有背部露出,似乎就為了展現那瑰麗的繡片,為了展露出那上面栩栩如生的牡丹花。
姜令窈定睛細看,只見繡面跟死者的皮肉嚴絲合縫縫在一起,皮肉處只有泛白的血痕,並無殷殷血跡,即便如此,看起來也依舊觸目驚心。
姜令窈也算是見過不少場面,卻頭一次見到這般樣貌的死者,不由覺得有些心慌。
這場景怎麼看怎麼滲人。
段南軻面色也難得嚴肅起來:“死者身體僵硬,應當已經死去多時,死者背對花苑大門,背部繡面全部顯露出來,面向大門的那一側,花壇泥土被翻出,幾株牡丹被連根拔除,似乎就是為了讓人能一眼看到這牡丹繡片。”
段南軻扭頭看向姜令窈:“莫非,兇手是要展示繡片?”
姜令窈眉頭微皺,她下意識道:“也不盡然,若仔細看來,這幾株拔除的花株亦有殘枝斷葉遺落,因其彎折而被摘除也未可知。”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馬蹄聲響,原是城中巡捕趕到。
段南軻回身看去,聲音低沉道:“不要縱馬而入,停在門口步行進來。”
那捕頭才小心翼翼順著草地走進,其餘巡捕都守在外面,不敢進入。
段南軻回身看向巡捕,道:“此處確為命案現場,我們趕到時死者已經死去多時,你命人封鎖整個靜夜花苑,令人速速通傳縣衙,加派衙差看守花苑,另外拿我腰牌速去闌珊巷姜宅,讓家中僕役通傳錦衣衛衙門,此案……”
段南軻看了一眼姜令窈,淡淡道:“此案錦衣衛北鎮撫司接手。”
姜令窈心中一動,她抬頭看向段南軻,見他滿臉整肅,眼眸淡漠,那張英俊的面容在落日餘暉之中皆是冷寂,即便暖黃落日也暖不回他的冰冷。
捕頭只覺得腿肚子都軟了,不光因段南軻冰冷眼神,也因死者背部漏出來的那瘮人的牡丹圖。
“這是面衣,面衣啊……”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嚇得面色慘白,了無人色。
段南軻眉峰一蹙,他同姜令窈對視一眼,然後便問:“面衣為何物?”
那捕頭抹了一把臉,興許是覺得自己這般太過丟人,哆哆嗦嗦站起來後,這才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宛平有個習俗,一般未有婚配便年少夭折的年輕男女死後,會在臉上蓋面衣,以求來生平安富貴,幸福長壽。”
“窮苦人家都是用普通的棉麻等布,會有近親繡上簡單的花紋,大凡時候都是蝙蝠葫蘆等圖案,也有長輩為晚輩選心宜圖案,比如牡丹、臘梅、君子蘭等,”捕頭越說越順暢,他指著死者後背的那個牡丹繡片道,“大人看此物,無論是牡丹花瓣還是花葉就用的大紅顏色,為的就是求一個來世大吉。”
姜令窈若有所思道:“依捕頭所見,死者應當是女子?”
捕頭似這才看到姜令窈還在,他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忙道:“夫人怎地還在?可否要屬下把夫人送回府中?此處命案重地,陰森可怖,可別嚇壞了夫人。”
姜令窈心中一緊,案發突然,犯罪現場又如此詭異,姜令窈一心都在案子上,卻忘了自己此刻是段鎮撫使的夫人,不是順天府的喬推官。
她下意識往段南軻面上看去,卻見段南軻正幽幽看著自己,眼眸中有著濃得化不開的笑意。
姜令窈深吸口氣,她兩步來到段南軻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同夫君在一起,我從不害怕,夫君會保護我的,對嗎?”
如此說著,姜令窈還把臉埋進段南軻的臂彎裡,不讓這位捕頭記住她的面容。
段南軻好整以暇地看她演戲,此刻也頗為配合,伸手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捕頭不必在乎,夫人經常陪我辦案,豈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