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比的,頂尖的匠人不過那些許,要做出靈氣逼人的傳世之作,即便是御用監的匠人也難。
姜令窈之前去庫房瞧過,那裡面的御用之物都是未呈給陛下的,但以姜令窈所見,已是常人所不能及。
看來這位何三公公常年在御用監當差,眼光也是極高的。
姜令窈聲音很低,道:“原來如此。”
這也是為何陳雙喜被捨棄,而馮栓子被保下來的因由。
都不是重罪,卻要看自身是否有價值,在兩人之中,魏公公選擇了馮栓子。
他的手藝顯然比陳雙喜更好。
何三還沉浸在回憶裡,道:“我大概是……大概是太陽落山那會兒去了造器房,先問了幾人,最後問的是栓子和趙成,他們兩個都有自己的單間,都在小隔間裡忙碌。”
太陽落山那會兒大約在酉時正,他吃過飯,大約就去了造器房,然後就開始詢問。
裴遇問:“詢問前面幾人時,你是否看到過馮栓子和趙成?”
何三猶豫了片刻,還是道:“並未,他們的隔間都是閉門,也面向裡側無窗,主要是怕人偷師,手藝要是被人學走,那他們也就無用處了。”
把這些都說完,何三才道:“大人,我同陳雙喜沒什麼交集,他這個人蔫頭巴腦的,平日裡三棒子打不出個屁,也不會巴結人,我理他做什麼,要說誰跟他有仇我不知道,但他恨誰想必大人已經查清了。”
“榮金貴這人仗著手藝,在御用監貫會欺負老實人,陳雙喜指定恨死他了。”
很顯然,御用監里人人都恨榮金貴,也似乎人人都有殺他的動機。
“不過我是想不明白,榮金貴是怎麼死的。”
何□□正話已經說到這裡,也不怕再多說幾句,他心裡無鬼,所以也不心虛。
姜令窈坐直身體,段南軻也目光一凝,兩人都隔著屏風看向了何三。
裴遇非常仔細,立即問:“因何如此說?”
何三就道:“大人有所不知,那榮金貴別看在御用監橫行霸道,似乎根本不在乎其他匠人如何看他,但他這個人心眼可多了,單看他能同我們魏公公稱兄道弟,就知道他多機靈了。”
“他跟徐寶財和陳雙喜等人一貫不和,因何會同徐寶財一起出去吃酒?”何三道,“他平日裡除了巴結公公和其他達官顯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輕易不出御用監的,為何會同徐寶財出去吃酒呢?”
姜令窈下意識往段南軻面上看去,卻見段南軻也正看他。
他們坐處無光無影,其實看不清彼此面容,但姜令窈去很清楚,段南軻一定已經蹙起眉頭。
這個線索,第一次審查時他們都不知,也無人會說榮金貴不愛出門這一點。
也就是說,在徐寶財招供之後,段南軻已經匯同魏苟一起呈給過陛下,但因結案太快,案情詳書還未寫成,因此還未做結案處理。
這何三一定是魏苟的心腹,因此才知道這一細節。
他知道了,便也在審問時告知了錦衣衛,給了他們新的線索。
當真是左右逢源,兩邊都討好。
在他說完這些之後,裴遇沒有出聲,這一次開口的是段南軻。
他問:“你是幾時見到的馮栓子和趙成?”
話題轉得很快,何三微微一愣,才道:“大約在酉時末戌時初,也可能更晚一些,我先去看了趙成的笑臉彌勒佛,他的手藝同陳雙喜相彷彿,佛祖滿臉慈悲,笑口常開,很是討喜。”
“我簡單評議幾句,見他明日就能完工,心裡大抵有些安穩,因此再去看馮栓子的坐蓮觀音時,不免有些惱怒。”
段南軻道:“惱怒什麼?”
何三嘆了口氣:“大人之前一定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