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天空收回手,踢了阿森一腳。阿森軟綿綿的,似乎連應激反應都沒有了,像團破布一般,癱在那裡。
解決完這個大麻煩,天空走到李哩身邊,拉著她的手,上上下下仔細看了一遍,見她還好好的,這才露出笑臉。
李哩也朝他笑了一下。族裡情況不明,此時也不是聊天的好時候。兩人手握著手,天空把她握得緊緊地。
有一個獅子獸人,在臨走前,不解氣似的又踢了阿森一腳,還朝他身上吐了一口口水。看阿森無知無覺的樣子,他才笑了出來。暗想,受這麼重的傷,就算現在不要你的命,你也沒幾天好活了。
等他們回到族群時,戰鬥已經結束了。躲避的女獸人被找了回來,老人和小孩也回來了。男獸人們各自帶著傷,站在廣場上,他們面前躺著一排排的本族男獸人。
躺在地上的男獸人,是受傷最嚴重的,還有幾具永遠也不會再睜開眼睛了。
阿婆顫微微地走過來,伸手撫摸那幾具不會再睜眼的族人。她臉色凝重,神情悲傷,枯瘦的手指順著他們身體的曲線,輕柔又慎重地挨個撫摸了一遍。
最後,她搖了搖頭,表示沒辦法了,又接著摸下一個。後面躺著的幾個是受傷比較嚴重的,但還有氣。阿婆摸了一遍,終於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找點草藥給他們抹上,再歇一歇就能好了。」
一旁的眾人都鬆了口氣。
族裡生育率低下,一次性損失這麼多族人,人人心裡都悲傷不已,對鬣狗族的憎恨又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族長拖著剛處理好的傷腿,一瘸一拐地站在最前面。他臉上帶著哀傷的表情,姿勢緩慢。等人們將死去的同伴屍體壘在一起時,他才萬分不捨地點燃了屍體周圍的火堆。
火苗慢慢加大,在寂靜黑暗的夜晚格外醒目。火苗漫過火堆,燃到了屍體的身上,腰間的毛髮最先著火,一陣嘶嘶響,瞬間化為灰燼。巨大的火苗吞噬著同伴的屍體,圍觀的人們都低下了頭,把悲傷的臉龐隱藏起來。老人、小孩及有些女獸人,低低地啜泣起來。
在這樣沉悶讓人心酸的氛圍中,火勢慢慢降下來,原先龐大強壯的軀體不復存在,和柴禾一起化為一堆灰燼。族長用粗樹枝在火燼中攪了攪,拔拉出好些未化盡的骨頭。
他把骨頭收集起來,將剩餘的灰燼撒在廣場周圍的一小塊空地上,再在那裡挖了一個坑,將這些骨頭埋了進去。據說這樣做,可以讓這些優秀的族人在死後,仍陪伴在他們身邊。
李哩和天空站在人群中間,默不作聲地看著族長一個人完成這些事情。她心裡也很感慨,突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更加深刻地融入感。
如果不是這些死去的人們,他們的領地早被人佔領了;他們的女獸人早被人爪分了;他們的老人及幼獸說不定早就死於敵人的手下……他們為了族人,灑盡了血汗,長眠在此。沒有墓碑,沒有鮮花,沒有悼詞。但他們仍活在每個人的心裡。
以後的每天,每個族人經過那裡時,都會默默地看一眼。那塊被挖開的土還是那樣新,很容易辨別。李哩摘了一朵帶著露水的野花,輕輕放在那裡。之後,那裡每天都會被人們擺上一些鮮花,或綠枝或水果,人們用自己的方式紀念著他們。
死在樹林裡的鬣狗獸人屍體實在太多,他們並沒有享受到火葬這種高規格的東西。族長帶領著族人,將鬣狗們的屍體收集起來,在遠離領地的地方挖坑草草埋了。
新鮮的肉體埋在地下,很容易引來普通食肉動物的垂涎。至於他們會不會被掏出來吃掉,那不就是獅子族人該關心的事了。
鬣狗族的族長大銳,他狼狽的逃竄並不順利。強壯、固執的阿飛死死盯著他不放,在熊貓族人的幫助下,阿飛帶著幾個兄弟,輕而易舉地追上他。他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