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息仙尊卻慈愛笑起來:“是,收花家兄妹為徒,不過是因為他們手裡有老夫想要的丹藥,幻夢丹,此丹入口,可記起前塵往事,並沉睡在裡面,身臨其境。”
他笑著,可褚朝昭卻覺得他神色悲涼,帶著讓人看了都能感受到悲傷的難過。
他笑看褚瀛羨和褚朝昭:“不愧是熹姐姐的孩子,和熹姐姐有十分的相似!”
眾魔:……你是真不怕魔神殺你啊!
褚瀛羨和褚朝昭相視一眼:……得,他們孃親的又一毒唯。
褚朝昭上前,有些期盼有些急切地問道:“你認識我孃親嗎?她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您可還記得!”
上息仙尊卻失落地搖頭,悵然若失,滿目滄桑:“不記得了,那場大戰後,熹姐姐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所有人都不記得她,她被整個世界抹除痕跡,而我也只能靠著幻夢丹模模糊糊地記住她。”
“可年歲漸長,我竟快忘了她了!”上息仙尊有一瞬的癲狂偏執,“可我怎麼能忘記她了!留下這具殘軀,也不過是為了來記住她啊!畢竟我也是她留在這世間為數不多得遺物和痕跡。”
他默然哭起來,悲慟萬分,讓人望之生悲。
“不過沒關係,她留在這世間的你們,還記得她,那便夠了。而我,也該去尋她了。”
上息仙尊身形逐漸透明,隱隱中仿若看見什麼,痴痴笑起來。
“熹姐姐,阿臣來尋你了。”
往生握拳微微朝著他消散的位置行禮,以示送別。
與殿下相關的事情他都記不太清了,可也知道這些人都是曾出現在殿下生命裡的。
褚朝昭難過地低下頭。
到底是怎樣的過往,能讓一位大能慟哭執念至此?
拖著殘軀活到現在,竟只是因為讓這個世間多一個記得她的遺物。
“喂!臭老頭!”九墨夷猛然追上來,一把撲倒了地上,聲音哽咽,隆重的磕了三個頭。
看得眾人不忍,褚朝昭他們趕緊上去想要安慰他。
誰料他猛然捶地:“你要是死了,天闕學宮就又被我克滅門了……”
想要安慰他的眾人:……別說,還真別說。
青丘地界。
塗山老祖身前矮桌上擺上兩個酒杯,他舉起身前的酒杯與對面桌上酒杯相碰。
他端杯,紅著眼笑了笑:“阿臣,也該迎接新生了。”
之後,他們尋到慘絕人寰的暗殿,好生安葬那些死去的人,活著的人救了出來,安置治傷。
褚朝昭將無數留影石傳遍各地,將真相用它告知整個世間。
夜裡整個九洲三域燈火長明,每家每戶都懸掛著花燈。
百姓們自發在家門口燃起一堆堆紙錢,一條條星光組成的長線蔓延交織,宛若人間銀河。
寒風拂過,撩起一陣陣紙錢灰燼在空中飛舞下轉,微微撫摸每一個人的頭。
褚朝昭他們祭奠完死去的人,就坐在高高矗立的春山上,將整個人間的星火收之眼底。
“阿昭,明明是我們贏了,可我為什麼心裡悶悶的。”九墨夷撫摸著心口,嗅著風裡帶來獨有的味道。
上官夙瀾搖頭:“這哪裡算贏了呢,死了那麼多人,太多事都無法挽回。你說,成神就那麼重要嗎?”
“對了!”九墨夷驟然想起來,“花葳蕤想自己兒子成神,主導了那麼多事,大師兄也有成神的執念,我看就很可怕,要不我們給師尊告狀,讓他盯著大師兄一點?”
其他人唰唰轉頭盯著他。
褚朝昭只覺得好笑:“要不你去?”
九墨夷揮手:“這哪能,那是你的師尊師兄啊,應該是你來,我來這不逾越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