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少錦心情大好,謝清玉不說話,沉默著。
這些話她其實都聽在耳裡的,這一路上聽到他們透露中,她得知出褚朝昭是劍丹雙修,且丹道方面還是天才中的天才,其他人都不足為懼,但她確實是她一大勁敵。
可如今看她行事鬼畜,離經叛道,全都是隨心所欲的,又是沒什麼背景家世的,那便不足為懼了。
沒辦法,八洲三域就是這般,不論你天賦多好,若你家世上不得檯面,那就代表你永遠都是下層之人,是被上面的人始終踩在腳底之泥濘,終不得翻身,除非,你依附於某個大宗門世家,才有可能翻身,往高處走,站在高處俯視眾人。
而如今她便是那人,站在高處之人,俯視他們者。
所以,她沒必要將他們放在眼裡,因為他們如今都還不配。
“師姐?”元少錦衝她笑著,“師姐,可有想到什麼?”
謝清玉微微點頭:“讓人悄然靠近去聽聽,以防他們暗地裡搞事情。”
她不是懼怕誰,只不過慣來謹慎行事,確保一切萬無一失一直都是她的準則。
對於自家師姐的吩咐,元少錦向來都是唯命是從的,他隨便點了個人去聽。
這邊褚朝昭他們,在九墨夷當橋樑之下,聊得起勁兒。
褚朝昭終於問到重點了:“你們為何在此地?幾天前不是可以出城嗎?”
老者盤腿坐在街邊的小臺階上,轉頭看向臺階下坐著的小女娃娃。
這小女娃娃生得這般貴氣漂亮,像是墜入人間的小仙子一樣,驟然像是想起什麼,看向她的目光像是心生憐愛。
他笑得愈發和藹:“小娃娃,你有所不知,我們這些人啊,世世代代都是北境蓮月城之人,根就在這裡,能去到哪裡啊?”
說著,他又沉默著,抬起的眸子裡帶著堅毅:“而且,你們可知道蕭將軍?”
八人齊齊搖頭。
“蕭將軍家從祖輩開始,就從京城不遠萬里來到北境,世代鎮守邊疆,到了蕭將軍這一代幾乎都死絕了,都是犧牲在戰場上的,邊疆本該是艱苦之地,如何這般繁榮?除了君王有道,國家實力鼎盛之外,還靠蕭家帶領,才有如今之繁華,如今大戰在即,我們這些人如果都走了,那他們怎麼辦?”
“你們都不知道,其實北境最後一座城池不是這蓮月城的,而是百里之外的西山城,城池之大可納百川千山,聽聞是有十萬蒼茫大山的,物產豐富,就今日這金陽之下,蒼綠的大山間雲霧繚繞,就像是那些文人墨客筆下的水墨畫,可這本該是我滄瀾帝國的城池!”
說著,老人家劇烈咳嗽起來,眉目蒼涼,極為悲憤:“可先帝昏庸無道,任憑奸臣當道,構陷桎梏蕭家,才只致使西山城變成敵國疆土,你們可知?當年那場戰亂,伽藍蠻國佔領西山城後,做了什麼?”
九墨夷輕輕給他拍著背,不斷安撫。
老人家竟是一瞬紅了眼:“血染城池,他們竟是屠殺整座城池百姓,欺辱女子,將人的四肢頭顱砍下來,吊滿整座城池,那些時日,整座城池牆壁都是那些殘肢斷頭流不盡的鮮血。我外祖父一家全都在那裡,再也回不來了了,我當時悄然摸過去,找了五日,整整五天啊,才在城牆之上尋到我小表妹的殘缺的屍體。”
“那場噩夢至今猶然清晰,她瞪著眼睛,驚恐地看著我,眼睛裡嘴裡都是血,頭顱,整個四肢都分別被吊著,在城牆之上晃盪……”
老人哽咽著,微微看了一眼褚朝昭:“當時她還小,不過和你一般大。”
話落,老人家低聲慟哭起來:“若是這次蓮月城再失守,蕭家軍絕不會退,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全軍覆沒,那北境將破,滄瀾帝國將亂,生靈塗炭,戰火再起,民不聊生!所以我們哪裡能退?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