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夙瀾半晌才從震驚中找到自己的聲音:“並不是,這是本命血契,這小狐狸竟然心甘情願與她籤血契!從此生死與共,但褚朝昭若死,那他便也不能獨活,若他死,褚朝昭只會重傷!”
像這種有血脈傳承的靈獸種族,向來高傲有骨氣,最多都是籤平等契約,就像是一種朋友的結盟,本命血契是萬萬不能的,哪怕是死,他們也絕不會籤。
哪怕是她,生來與靈獸親合度高,向來不受靈獸排斥,也只是和本命獸簽約的平等契約。
褚朝昭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會令這些靈獸兇獸低下高貴的頭顱,甘心俯首稱臣!
且如此聲勢浩蕩,這一人一狐怕都不是表面上看見那般簡單的。
“啥?”九墨夷也驚呆了,“這狐狸圖什麼?”
諸葛扶生安安靜靜的不說話,手握上劍孜孜不倦地劈著要砸在契約陣上的石頭。
上官家的人聽她這麼一說,所有的不確定一下子都沒了,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上官家世代馭獸,對獸極為了解,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靈獸追著求著來結契,還主動締結本命血契。
上官夙瀾眯了眯眼:“本命血契有一好處,就是比其他契約,更能助結契一方修為提升。”
這小狐狸目的不簡單吶,犧牲這麼多,竟是為那小孩子鋪路嗎?
法陣之中,小狐狸身後有一巨大虛影顯,卻讓人看不清。
他額間熾火花鈿不斷閃爍著,神秘莫測。
褚朝昭只覺得自己快突破了,但現在不是時候,她極力壓制體內的翻湧,發現識海中突然多了一朵妖冶耀眼的紅蓮浮動。
塗山容卿吟唱完畢,睜開金眸:“契約,成!”
“塗山容卿,那紅蓮是什麼?”
“叫我塗山容卿多見外,不如叫我阿卿或阿容吧。那是來自地獄的神火,紅蓮業火,可焚燼世間之物,這是爺送你的見面禮。怎麼樣,比那上官夙瀾大方吧?”
褚朝昭拎起他:“得了,趕緊走吧,再不走,洞要塌了。”
她將神識鋪開,將整個九火之境都籠罩起來,一下子精準找到歸雲宗弟子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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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曦既,乖乖受死吧。下了地獄,記得找你的好師妹報仇啊~哈哈哈哈!”
一風情萬種的女子素手輕撫紅唇,仰頭笑得張揚,一顰一笑皆顯妖媚。
身後是密密麻麻的一群窮兇極惡的黑衣人,渾身充斥著血腥氣。
他們周遭是黃沙堆積起來的壁龕,一座座神龕鑲嵌在鐫刻著繁複神明飛天紋的壁中,大大小小數不清,卻無一供奉著神佛像。
一眼望去空蕩無比,就如同神隕的這世間。
他們身後是一個巨大的高臺,高臺旁有無數金柱聳入雲霄,盡顯威嚴肅穆,令人望而卻步。
即便坐落在黃沙之中,此處卻乾淨得沒有多餘的一點黃沙,一座座空蕩的神龕,令吹入此處的風都好像是浩蕩莊嚴的。
聞曦既那身絳紫色長袍上,源源不斷有鮮血從外翻的血肉裡溢位來,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隨意擦著嘴角的鮮血,鮮紅的唇角扯起張揚卻有些沉啞的笑:
“你做夢,有我在,你休想動歸雲宗弟子半分!”
女子見狀,眼神陰鷙如毒蛇一般,滿是怨恨。
明明重傷,知今日必死無疑,他卻搖搖晃晃死死護住籠罩在陣法中的人,明明一身鮮血入地,合該狼狽不堪,合該跪在她面前求饒的,卻是依舊桀驁不馴,滿身傲骨。
那不懼生死,依舊傲岸不已的身影,明明是即將消散的生命,竟是在這神聖威嚴的祭神之地高大耀眼起來。
“憑什麼!”女子咬緊後槽牙,修長的指甲掐緊骨血都不覺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