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歲玉搖頭，悽悽笑起來，淚流滿面。
“我……未……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直到看見母親身影徹底消失，他抬劍置於脖頸處，悲憫一笑，劍轉，鮮血四濺。
萬年後，第一位新神，散盡一身神力，自刎於天書神殿前。
魂飛魄散，永世不復。
他緩緩倒地，望著蒼穹，喃喃低語：“錦兒，是哥哥的錯，哥哥要是早些發現就好了。”
“錦兒，你為何近日看見哥哥就跑？哥哥是不是哪裡做錯了？”
長身玉立的少年意氣風發，一把抱住圓滾滾的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憤怒地推開他，少年一下站不穩，抱著他重重地摔到雪地裡，背部磕在尖銳的石頭上，痛得悶哼一聲，卻穩穩墊在下面。
將他抱起來，安撫地笑著：“沒事，沒事，別害怕，有沒有哪裡摔著？”
小男孩兒怔愣了片刻，無措著紅了眼。
“怎麼哭了！”少年趕緊抱住他哄，“哥哥的錯，你打哥哥也好，罵哥哥也好，別哭行不行？”
小男孩將他推開，憤怒道：“你走開！不要你假惺惺的！”
少年無措極了，看著小男孩仇人一般的眼神盯著他，不敢上前，惹他哭，只能遠遠望著他離開。
此後的每一日，無論小男孩兒態度如何惡劣，他都想盡辦法，將自己得到的好東西用各種方式送給弟弟，即便並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討厭自己，為何再也不理自己了。
後來他為弟弟跪雪地，受罰，為弟弟和外人打架吵架，為弟弟和母親爭論，都未曾換來弟弟那一聲哥哥。
直到這一刻，元歲玉才明白箇中緣由。
“都是哥哥的錯，錦兒”
不少人唏噓著，也有人紅了眼，這一瞬間所有報仇誅惡的快感都沒有，心底悵然萬分，就像是被死死揪起來一樣。
褚朝昭始終沉默著，手裡緊攥著什麼，指尖有些抖。
這世間的是非對錯哪是那般絕對的。
“歲兒！”
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來，將所有人拉出情緒。
花葳蕤癱坐在地上，抱著元歲玉的屍體，哭喊著。
半晌後，她站起身，陰毒地望著所有人。
“我要你們都給他陪葬！為神陪葬，你們當感到榮幸！”
“花葳蕤！”褚朝昭冷眼看上去，“你莫要一錯再錯！害死元歲玉的從始至終都是你自己！你還要執迷不悟嗎？死了那麼多人，只為滿足你的一己私慾，你到現在還沒有一絲悔嗎？”
“你閉嘴！”花葳蕤摻雜著靈力的聲音傳遍整個皇宮，“老祖！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滄元帝國元氏皇族將滅，你如何安坐！你難道想海族血脈盡數斷絕嗎？！”
身後數位長老瞬間恍然，虔誠跪拜，眼底都是希冀。
他們全都是七八重天的強者，也都是元氏海族血脈，可在魔族小殿下面前，好似都不堪一擊，帝王被皇后設計害死，最優秀的太子自刎，皇后逃了又跑回來。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他們這些老傢伙又都參與過暗殿之事，如何脫身而出？魔族小殿下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如今只能寄希望於老祖了！
“好一個元氏皇族！好一個海族血脈！”褚朝昭浮於上空，身後一尊巨大龍神虛影出現，“今日本殿下便提龍神，替龍族收回你們的血脈之力！”
一個長老指著她，手都在顫抖：“你敢！你又有什麼資格剝奪神明於我們的恩賜！”
“就憑本殿下乃是魔神和生來就是神明的龍族殿下唯一的女兒，本殿下沒有資格，莫非你有？”
褚朝昭垂眸映著這些人的神色，眉眼皆是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