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樓最高層,無人能登上。
此時那兩個刺客卻被迎了上去,金色陣法閃爍間,他們二人便來到了一間偌大的精美房間。
自他們出現起,巨大的金網從天而降,將他們牢牢壓在地上,周遭瞬間一片黑暗。
“師父!師父!有偷襲!”哭唧唧的小刺客開始亂嚎。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拳打腳踢,以及一陣悶哼聲。
“放過我吧!啊啊啊!”小刺客直接哭天喊地起來,“別打臉,啊!我這英俊瀟灑,將來要成神的臉啊!”
“閉嘴!”男子一聲冷喝,小刺客只能捂著嘴小聲哭著,委屈極了。
但外面拳打腳踢者似不解氣一樣,拳頭如雨點一樣,噼裡啪啦砸下來,男子愣是隻悶哼了幾聲。
拳打腳踢停下,男子掀開解除禁制的網,露出那張滿是書生氣卻一塊青一塊紫的臉來,小刺客還用面巾遮擋著臉,正坐在地上捂著屁股和臉,唉聲嘆氣。
男子一眼就鎖定坐在窗臺旁的小姑娘,臉上竟是一絲怒氣都不顯,反而漾開笑意,極其寵溺道:“小師妹,解氣了?”
其他人眼神亂瞟,看起來心虛得很,看來他一早就知道了,但還是配合著被揍。
見他如此模樣,褚朝昭都有些心虛後悔了,但想起師尊惡人塔之事,還是故作不理人,故作生氣。
“哼!”褚朝昭抱著胳膊,驕縱地偏開頭故意不看他:“淵大將軍認錯人了吧?這裡哪裡有你的小師妹呀~”
小師妹?阿昭是師父的小師妹,那豈不是自己的小師叔?
這麼小?
小刺客無聲嘆了一口氣,揭開面巾,露出他們再熟悉不過的臉,勉強喊著:“弟子沉影,拜見小師叔。”
沉影躬身拱手,對方不叫,他便沒敢起。
沒見對方連他師父都敢揍嘛?
淵清,不,應該是裴淵清,取自“淵清玉絜,有禮有法”,意為如淵之清,玉之潔,而他那張溫潤如玉的容顏,極舉手投足間克己復禮的模樣,也確如其名。
褚朝昭那位還在人世,失蹤百年的大師兄。
“在下雲洲歸雲宗柏清尊者座下弟子裴淵清,見過各位。”
被揍了,卻還是依舊彬彬有禮,這讓其他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得不趕緊站起來回禮。
褚朝昭回了禮,又坐了回去。
裴淵清做事向來一板一眼,恪守規矩,沈盡明和聞曦既也算是他帶大的,所以那二人對他極為依賴,同樣也帶著幾分懼意,因為他從來都不是會哄人的主兒。
聞曦既兒時最調皮,一遇到事情就在地上撒潑打滾耍無賴,聞清羽若遇到,總是春風細雨般教導規勸,聞曦既也聽,但若聞清羽不在,便沒有人能管得住這小魔王,這個時候就要叫裴淵清了。
他一身青色金竹紋長袍加身,渾身都是一絲不苟的,肅著臉,手裡握著長長的戒尺,便是聞曦既兒時的噩夢了。
往往看見那一絲不苟的衣袍,地上打滾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的聞曦既會立馬跳起來,站得筆直,眼裡的淚水也沒了,臉上的鼻涕也沒了。
聞顯允常常調侃,聞清羽是慈母,而裴淵清就定然是嚴厲的長姐,因為一般人家長姐對幼弟的血脈壓制,是要比兄長,乃是父母都要強烈有效的。
若換做聞曦既套網揍師兄的話,此刻已經跪在殿前受罰了,更不要說哄人了。
可此時,那一板一眼的大師兄竟是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牌塞進她的手裡,深諳哄人的道理似的,特別是哄小姑娘的道道。
“從知道師尊收了一個關門弟子後,師兄便為小師妹準備了禮物。”
若是兩位師兄在,定然白眼翻上天,心底瘋狂抗議,但又不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