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祭神臺上,龐大的金色法陣中,出現一道黑色的陣法,蔓延開來,從陣法中有無數鎖鏈拔地而起,鎖鏈頂部釘子模樣的頭交叉著貫穿她的身體,將她死死釘在那裡。
四肢、血肉、五臟六腑……
不斷有血從鎖鏈處滲出來,滴落在地。
褚朝昭被鎖鏈流動貫穿全身,一遍又一遍重複著一樣的動作,身上骨頭盡斷,她卻始終一聲不吭。
雙拳緊握,本就白皙的手愈發煞白,不斷有冷汗從額頭滲出來,渾身筋骨全被打斷,痛深入骨髓。
她下意識渾身泛起痙攣,全身逐漸冰冷下來,眼尾也猩紅得嚇人。
“怎麼回事!”諸葛扶生慌亂地拉住九墨夷,聲音顫抖著大喊出來,再不復往常的平靜淡漠,“怎麼回事啊!”
“九墨夷,你不是說是祭神大陣,不是說不是殺陣,是困陣!”上官夙瀾自己都沒察覺的無措憤怒,一身大小姐於是臨危不亂的儀態消失不見。
九墨夷比誰都急,他雙眸氳滿水霧,褚朝昭痛成那般,都沒哭,但是他快哭了。
“不是祭神大陣裡的陣法,這是從她身體裡隱藏的陣法,是殘忍至極的殺陣!”
到底是誰,這般狠毒!竟在一個這麼小的孩子身體裡下這麼殘忍的殺陣!
作為一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九家少爺,九墨夷生平第一次這般絕望,仿若明知道前方是懸崖,可自己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有一腳踏空,跌入深淵那般無能為力。
聞聲,眾人心臟仿若直接下沉至深淵。
四肢被拉扯著,快要斷開來,褚朝昭感覺到就連自己的五臟六腑也是千瘡百孔。
那無數看不見的傷口裡有鮮血不斷,染紅她一身法衣。
褚朝昭笑起來,低眸看了一眼,滿眼猩紅,虛弱得幾乎發不出聲音來:“真的扎得跟紫色刺蝟一樣!”
又想起什麼,她再次笑起來:“師叔,對不起啊,你準備的裙子,我又弄壞了。”
秘境之外,正揹著手遊走各宗,看弟子集訓的聞顯允腳步一頓,手下意識捂住心臟,不知為何只覺得悶悶的。
“不會是小崽崽又搞事情了吧?”
聞顯允嘆了一口氣,低聲呢喃:“搞事情就搞吧,反正不是禍禍自己宗,就是可別受傷啊。”
褚朝昭無力地垂落著頭,嘴角帶笑,沒有半分臨近死亡的恐懼,只是雙眸的遺憾都快溢位來了。
——阿昭!
塗山容卿嘴角滲血,無力躺在靈獸空間裡。
難怪,和她契約時,感受到她身體裡有什麼,原來是陣法,如此殘忍的殺陣,到底是誰,這般惡毒!
——阿昭,不要睡!你是血脈最純正的龍,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阿昭!
他一聲聲喚著,生怕她忍不住睡過去。
“小師妹!”
“小師妹!”
“小仙友”
……
一道道顫抖的聲音夾雜著,從陣法外傳來,與靈獸空間的那聲“阿昭”,一段段灌入褚朝昭耳朵裡。
她微微皺眉,低喃:“還沒死呢。”
褚朝昭微微睜眼,垂眸望見腰間的玉佩隱隱發著光。
她突然安心地笑起來,卻又道:“師尊,我倒是盼著你不要來,撕開禁制本就容易重傷,更何況如今這兩道厲害的上古陣法。”
陣法之外的聞清羽踉蹌了一步,被聞顯允扶著坐下。
他緊蹙著眉頭,心底生出慌亂來。
聞清羽召出法旨,試圖撕開秘境禁制。
聞顯允趕緊去阻止:“師兄,你做什麼!撕開禁制,不僅會傷了你,還會容易至秘境崩塌!”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