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噠——嘀嗒——”
水滴滴落的聲音隔開風聲鳥鳴傳到初一的耳邊。
“嘀嗒——”
初一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逐漸飄遠，像是漂浮在空中，看著那具本該屬於他的軀體漫無目的走著。
耳邊滴水的聲音越來越響，滴落的速度越來越快，逐漸從水滴變成了雨線。
那具軀體被漸漸打溼，他還在往前走著，初一看著他一步一步向著森林深處走去，淌過淺淺的溪流，穿過漸漸泥濘的叢林，又回到了那個瀑布。
他步入了瀑布下的小潭，水漸漸淹過他的腳踝，淹過膝蓋，淹過腰肢，淹沒胸口，漂浮在空中的初一漸漸感覺到了窒息，他隨著那具軀體一同沉向了水底。
“你這孩子，這才幾天怎麼又來了？”
眼前是無盡海域，他的面前站著一個人，銀白色的頭髮，與他相似的臉。
“林清沉？”
“是我。”林清沉看著對面錯愕的眼神，一道靈光劃過，他開口問道，“你是第一次見我？”
“我們之前見過？”初一確實覺得這裡有些熟悉，但又確實沒有關於這裡的記憶。
“看來你忘了，估計是天道規則的原因吧。”林清沉回想了一下上一次見面覺得忘了也挺好的。
自從失去了身體來到這片無盡之海後，他的情緒就變得不太穩定，尤其是每次接觸到林初一的時候，大概是因為那具身體裡有他的殘魂，會影響到他吧。
“你可能不信，就在前幾天，我們在這裡見過。”
“我信。”初一說道。
“這麼輕易就信了？為什麼？你這樣有點容易被騙啊！”
“因為……”初一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是你。”
“我有什麼特別的嗎？”林清沉有些不解，隨後又想到了什麼。
“難道說，所有人都以為我飛昇成功了？”真是一個有些離譜的猜測，應該不至於吧。
“難道不是嗎？”初一歪了歪頭疑惑地看著他。
嗯……要不要戳破他的幻想呢？上一次說破後這小孩好像很難過。
“外頭的人現在怎麼看我？”林清沉斟酌著開口。
“你是五百年來唯一一個成功飛昇的人，是傳說裡的天縱奇才，是所有修仙者的夢想，是凡人眼裡的守護神！”
這麼誇張的嗎？林清沉抬手摸了摸鼻子。
“所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初一突然反應過來。
“因為我死了。”林清沉想到今後可能會經常和這孩子見面，選擇了說真話。
“怎麼可能！”
林清沉看著面前的人眼淚說來就來，明明面無表情，又看起來哭的很難過。
“人嘛都會死的……”他想要安慰兩句，可剛開口就見林初一的身影漸漸消散了。
“回去了啊……”林清沉對著空寂的海面嘆了口氣，“情緒不穩就會回去嗎……”
不知道下一次再見到人會是什麼時候，希望下次不是那孩子吧，總來這地方可不是什麼好事。
——
“嘀嗒——嘀嗒——”
空靈的水滴聲將林初一喚醒，初一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中，頭頂上是倒懸的鐘乳石，而他趴在水潭的邊緣，一陣風吹過，冷得有些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