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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婭怔忪了一瞬,飛快地回答道:“我派人去取。”
半小時後,拿著一束紅玫瑰的寧舟獨自一人離開了,臨走前遣散了他們所有人——如果那個冷漠厭惡得像是要殺人一樣的眼神的確是這個意思的話。
災厄惡魔一邊啃手指一邊抱怨:“萬歲,他走了!他不想見到我們,可我們也不想見到他,為什麼不放彼此自由呢?”
絕望魔女冷冷道:“記住你臣服的力量。”
災厄惡魔抱住頭:“我寧可面對一個瘋掉的老魔王,也不想面對一個還清醒的新魔王!虛無和怨恨呢?她們兩個就不來接個班嗎?”
“她們在補習教典,過些日子就過來。”絕望魔女說。
災厄惡魔越發絕望了:“我懷疑陛下準備接手魔界,然後把我們全都弄死!”
龍蟻女王發出了一聲嗤笑聲,似乎覺得這個場景很好笑。
就這樣把魔界搞得天翻地覆吧,阿婭默默心想著,她不在乎魔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只是真心地希望他們能好好的。
等齊樂人醒來了,她一定要去看看他。
第七個不眠之夜,寧舟待在自己的領域之中,靜靜地等待齊樂人醒來。
這片新生成的領域裡是大片不斷爆發的火山,彷彿在影射著這位新魔王內心的不平靜,可偏偏在這些赤紅的岩漿河流之中,有一小片醒目的綠色世界。
青草的原野上盛開了一座小小的花園,花園的中央是一棵被雷電劈斷的老樹,這個鋪滿了藍白色花瓣和草屑的樹墓之中,有一個年輕的男子沉睡著。
他睡得是那樣沉,竟不知晝夜已經輪換了七次,等待他的紅玫瑰已經漸漸枯萎。
寧舟好似也不知道,他彷彿有著無限的耐心,甚至隱秘地希望這樣就好了,就讓他靜靜地看著、等著、期待著。因為他的等待終將實現,所以他不會畏懼時間的漫長。
齊樂人要醒了。
寧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他的領域之中出現了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它正在緩慢地滋養著這一小片綠色的世界。沉睡中的齊樂人呼吸開始急促,睫毛顫動,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彷彿有一萬年那麼久,寧舟挺直了脊背,專注地凝視著他,直到他緩緩睜開眼。
齊樂人睜開了眼睛。
這實在是個過於漫長的夢。
醒來的時候齊樂人什麼都不記得了,他錯覺自己是在家中柔軟的床榻上,愜意安然地迎接一個黎明的到來。
可是睜開眼的一瞬間,頭頂那赤色的天空卻讓他忽然清醒了。
他想起了那場慘烈的戰爭,想起了死去的老師和摯友,那份失去的痛苦再一次回到了他的靈魂裡,像是一個徘徊不去的幽靈。
“寧舟?”齊樂人本能地喊出了這個名字,那透過他喉嚨的聲音粗糲得像是在磨砂紙上擦過。
寧舟呢?他還好嗎?和權力魔王的戰鬥是如此危險,他是不是……
他聽到了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一溫暖的手覆蓋在了他冰冷的手背上,這個溫度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
齊樂人試著扭動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可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
寧舟俯下身,欣喜之情在他那雙天空一般的眼眸裡綻開,他在他的唇上留下了一個溫柔的親吻,告訴他,他就在他身邊。
齊樂人奇蹟般地安心了。
寧舟給他餵了水,然後在他身邊躺了下來,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肩膀,好像在安慰他。
狹小的樹墓容納不了兩個成年男人,他們貼得很近,幾乎不留縫隙。這份親密讓差點喪盡安全感的兩人都倍感安心。
齊樂人終於有力氣使喚一下自己的脖子了,他迫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