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看了很多次了吧,每一年的建立日,每一年的煙火。”
可我希望,這一年的建立日,在你的心中最特別,特別到一生都無法忘記。
“小時候每一年都看,長大後,就一直在錯過。”寧舟說。
齊樂人心頭一滯,他記得瑪利亞一直重病在身纏綿病榻,這樣快樂的節日,對寧舟來說也未必是快樂的回憶。
“你……一個人看嗎?”
寧舟沉默了許久,溫柔地說了一個誠實的謊言:“只有一次是一個人。”
只有那一次,他孤身一人回到黃昏之鄉,在母親的墳塋前看了一場一個人的煙火,孤獨得如同被世界遺忘。
齊樂人的心臟被人輕柔地握住了,他掙脫不開,也不想掙脫,只是被這份心意驅使著,堅定地說道:“以後不會是一個人了。從今往後的每一個建立日,每一場煙火,我都想和你一起看,你就把它當成一個約定吧。寧舟,我……我有一個東西要送給你。”
寧舟抿了抿嘴唇,眼中劃過一絲緊張:“我也有一個東西要給你。”
一種微妙的預感在齊樂人的心頭跳動著,他迫不及待地掏出了裝了戒指的盒子,大聲道:“你等等,我先!”
晚了,一個相似的盒子已經出現在了寧舟的手中。
兩人死死盯著對方手裡的東西,驚喜莫名,不知所措。
最後一朵煙火在天幕中徐徐落下,最後一聲鐘聲的餘韻在海風中緩緩飄散,零點已過,新的一天到來了。
“我先說吧。”齊樂人開啟了禮盒,單膝跪下,“這枚戒指是當初你送給我的,你把它放在我的墓碑前,結束了一段‘錯誤’的愛情。可是愛情本身沒有錯,一個靈魂,被另一個靈魂吸引,它是最美好,也最不可思議的奇蹟。那時候,你選擇結束它,我也選擇尊重你的選擇。可是後來,我在樹墓中復活,看到了你送給我草戒,我既欣喜,又悲傷,我明白你決心正視這一段感情,即便它會是你一生的痛苦,可你無法欺騙你自己。在這段感情裡,你揹負了太多沉重的東西,我甚至無法為你分擔一絲一毫,可是我想陪你走下去,我想……給你一個家。”
齊樂人說到自己都哽咽,竟不知道這一刻自己是在哭還是在笑,他笨拙卻努力地向他的愛人描繪著未來:“……有你,有我,雖然我們不會有孩子,但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領養,我們甚至可以去極地找被遺棄的企鵝蛋,你把它孵出來,我去給它找食物,我們一起把它養大,送它回到自己的族群裡。有太多事情,人類也好,惡魔也好,我都不想再摻和了,什麼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和你共度一生,無論短暫還是漫長,我們努力地活下去,直到我們無能為力的那一天。足夠了,我這一生,已經值得了,什麼都值得了。”
“所以,你願意嗎?”齊樂人抬起頭,看著寧舟的眼睛。
寧舟俯身將那枚藍寶石戒指套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又拿出自己準備的戒指。
那也是一枚藍寶石的戒指,甚至比之前那一枚更大更耀眼,美麗的鑽石鑲嵌在戒指複雜的線條上,讓它美得熠熠生輝。
他也單膝跪下,用行動代替了他的回答——那穿過彼此無名指的戒指,也同樣穿過了他們的靈魂。
熱淚盈眶的齊樂人一把抱住了寧舟。
他們曾經在愛情中經歷過的喜悅與失望、快樂與痛苦、竭力剋制與情不自禁,都在生與死之後成就了自我。
對寧舟而言,愛是信任,愛是奉獻,愛是紮根於不為人知的苦痛,卻開出高潔的花。
對齊樂人而言,見證這一朵花,讓他平凡的人生有了活著以外的意義。他只想全心全意地守護住這一朵全世界只為他盛開的花,哪怕註定無法永恆。
煙火落幕了,鐘聲結束了,新的生活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