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是先知!”虛無魔女認出了這神蹟中的特點,一口道出了真相。
“看來陛下的小情人,是先知看好的人,不知道他的本源力量是什麼,總不會和瑪利亞一樣,是‘守護’吧?”災厄惡魔摸了摸下巴,眼神裡流露出天真的殘酷,“哎呀呀,我可不想看到當年的悲劇再重演了。”
絕望魔女默默看著魔鏡,半晌才道:“可惜了……就差一點了。”
虛無魔女勸慰道:“也不急於一時。”
“呵呵,難道你們還打算現在衝出去攔下他們?先說好,我可不去,我還想留著這條小命長長久久呢。”災厄惡魔雙手墊在腦後,懶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
“靜觀其變吧,還不是我們露面的時候。”絕望魔女說道,為這次未遂的行動畫上了一個暫停的符號。
兩人並沒有走出多遠,齊樂人發現寧舟滿臉倦容,恐怕已經好幾天沒有閤眼,就押著他強行讓他休息一會兒。他們就在距離火湖不算太遠的一處隱秘山洞中安頓了下來,寧舟設定了一個結界,以防有低等惡魔的騷擾。
這個洞穴里長著熒光菌類,還有蝴蝶一般的夜光蛾,齊樂人又拿出了一盞提燈,讓這昏黃的光芒照亮了四周。
齊樂人靠在洞壁上,寧舟枕在他的腿上,身上還蓋著一張毯子。
提燈溫暖的光讓疲憊不堪的兩人短暫地逃離了這個噩夢一般的世界,在一片安寧的淨土中小憩。傷痕累累的身軀裡包裹著的傷痕累累的靈魂,也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安息。
寧舟靜靜地看著齊樂人,竟是一刻也捨不得閉上眼,直到齊樂人偷偷從毯子下勾住了他的手,兩人十指相扣,他那緊張的神色才稍稍舒緩了下來。
“不睡嗎?”齊樂人輕聲問道。
寧舟輕輕地搖了搖頭,執拗地緊握著齊樂人的手,彷彿只要他一鬆手,手中的溫度就會悄然滑走。
“那我們說會兒話吧?”曾經的生疏隔閡早已消弭殆盡,此時的齊樂人簡直有問不完的問題、說不完的話。他好奇寧舟的一切,他的童年、他的過往、他的心情,他也有好多話想要告訴他,譬如他有多擔心他……他簡直能一個人說到天荒地老。
齊樂人忍不住的就說了起來,從一開始的一見鍾情,說到了他內心的掙扎和煎熬。
“……我並不害怕對一個同性心生愛意,但是我害怕我的感情會傷害到你。那時候我甚至想著……如果我選擇隱忍能讓你過得更好,我情願……情願用一生的時間去學習忍耐。可是……可是啊,到最後,我的愛還是成為了你的負擔,對不起,寧舟……對不起……”
剛剛流出眼眶的眼淚被人擦去,寧舟用手指幫他擦著眼淚。
“那個時候我寫下7,是想告訴你我會在七天後復活,可是寫下它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因為……我不該把這份心意說出來……我從來不知道,說實話也會這麼痛苦。如果我沒有說出來,也許你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你還在永無鄉,你不會遭受那麼多痛苦……”
當齊樂人在那個遊戲裡得知寧舟的結局時,他的內心除了巨大的恐懼,就是無邊無際的愧疚和自責。
他本能地將一切歸咎在了自己身上,認定是他的存在讓寧舟走上了一條佈滿了荊棘的道路,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如果沒有他的存在,寧舟的身份仍舊是永無鄉中的聖徒,而不是……毀滅魔王的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