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小時候也是這樣,她睡不著,偏偏要拉著他說話,他那樣沒耐心的人,卻總會為她破例。
他在想事情的時候發覺小姑娘摟住了自己的腰,把腦袋枕在他臂彎,笑容恬淡幸福。
梁戎看得出神,把她哄睡後才伸手碰了下耳垂下的刺青,那裡是一個日期,記錄著多年前離開裴月神的那天,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有什麼在他心裡生根發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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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月神回國後的當天下午,江顯也從法國回陽城。
何總助親自去接的機,從看到江顯後何總助就幾次三番的打量他,總覺得他有哪裡不對勁,而且去的時候裴小姐不是和他一起的嗎?
“江總,裴小姐呢?”
助理的話讓江顯失神一剎那。
昨天他是從公園裡醒來的,原來裴月神真的讓他在公園裡睡了一晚,就這麼無人問津,甚至不擔心他的安危。
他醒來後迅速去酒店找她,已經人去樓空,房間裡只有他為她買的那些禮物,她一樣都沒有帶走。
江顯在裴月神房間靜坐幾小時後便也回國,從坐上飛機他就不太敢想起她。
裴月神在短短几天裡成為他心口的刺,想到便疼得血肉模糊。
沒有得到上司的回答,助理可不敢再多問,“江總,是直接回家嗎?”
江顯坐在車裡並不說話。
回家?他似乎沒有家,江家並不是他的家。
他現在雖然有了很多錢,房子也有的是,可是哪裡是家?
他沉沉閉上眼,覺得無比疲憊:“回去。”
助理送他到家後便準備離開,誰知道江顯在下車後忽然說:“晚上有事嗎?”
何總助想了想:“沒有。”
“跟我進來。”
助理小心翼翼跟在老闆後面,進入偌大的別墅,江顯去沙發裡躺下,懶散的指了個地方:“那裡有酒,拿過來。”
助理照做,只拿了一瓶過去,江顯睜開眼看過之後沉聲:“全部拿過來。”
何總助不敢有異議,趕緊把酒全部搬過去,各式各樣的好酒足足擺了整張桌子。
江顯說:“倒酒,陪我喝。”
何總助驚訝的愣住,不過幹他們助理這行的,陪老闆喝酒也是常有的事,他只是很疑惑,從前這種事江總都喜歡喊朋友過來,今天怎麼會叫上他?
何總助並不知道,江顯是一個沒有朋友的人,他身邊唯一一個會關心他的人都被已經他弄丟了,陳央許卓等人不過是酒桌朋友。
江顯從前不覺得自己需要所謂的朋友,可失去裴月神之後他才感覺生活格外空虛。
何總助給江顯倒了半杯,然後看著他一飲而盡。
江顯喝完後用力把領帶扯掉扔開,竟然直接拿起酒瓶開始喝,何總助完全不敢多話,他為什麼覺得老闆看起來很痛苦呢?
江顯往後躺,眼神空空的凝視天花板,像在問助理,又想在自言自語。
“你說,她現在在做什麼?”
何總助伸長脖子,誰?
江顯不說話,又往嘴裡灌酒,直到灌完一整瓶之後,他才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拿出一沓照片。
何總助看後無比震驚,這些照片上都是裴小姐,江總也在裡面,兩個人像在約會。
這其實是江顯和裴月神這幾天的回憶,自從知道她和梁戎見面之後,江顯便把時間安排得很緊湊,他和裴月神像一對戀人似的約會。
這些照片是他安排人拍下來的,至於為什麼,大概是想留下點證據吧,證明這幾天她也曾屬於自己。
江顯看到第一張照片。
圖片上裴月神正在投幣許願,他在一旁淡笑著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