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豬差,乾的比驢多,說的就是陳又的現狀。
悽慘又可憐,還看不到頭。
他終於能體會到這裡的人那種絕望了。
所以說還是應該做一個好人。
被子發了一套新的,很快就又髒了臭了,這樣連空氣都被汙染了的環境之下,就沒有乾淨的可能。
陳又不用收拾床鋪,何思陽會順手給他把被子疊成豆腐塊。
非常標準,教導員親自表揚過的。
往往這時候,教導員都會對陳又投過去一個曖昧的視線,混合著羨慕嫉妒。
有人給暖被窩,還管收拾,多好。
陳又也覺著好,他兄弟似的把手臂搭在何思陽的肩上,往自己那裡一勾。
弟弟賢惠的跟老婆一樣,也是沒誰了。
早上六點,天還沒亮,犯人們排隊漱口,一口帶冰渣子的水進嘴巴里,凍的牙齒打顫,靈魂抖動,瞬間打通奇經八脈,口鼻噴霧,離上天不遠了。
&ldo;臥槽臥槽臥槽,好冷啊!&rdo;
陳又在原地蹦跳,他特地把一個犯人上交的羽絨馬甲塞囚服裡面了,還是冷。
他那些年過的冬天跟這裡一比,都不叫事了。
嘩啦的聲音落入耳朵裡,陳又扭頭看,一哥們在隨地小便,凍的直打哆嗦,感覺把自己凍壞了。
活該。
何思陽洗完了,見到男人在搓手哈氣,他挑了挑眉,&ldo;有那麼冷嗎?&rdo;
&ldo;把嗎字去掉。&rdo;陳又吸一口冷氣,五臟六腑都涼絲絲的,他不小心碰到何思陽的手,是熱的,頓時一陣羨慕,&ldo;年輕就是好。&rdo;
何思陽說,&ldo;我給你點熱氣。&rdo;
陳又一愣,這多不好意思啊,下一刻,他就攥住少年的手,臉先不要了,明年春天再要。
何思陽把另一隻手放進褲兜裡,等陳又覺得他的那隻手不暖和了,又有熱乎乎的可以捂。
東子跟老餘吸吸鼻子,他們沒這待遇,算了,還是左手捂右手吧。
出去時,15號兒房跟隔壁打了個照面,還一同跟在大隊伍後面。
陳又扯扯嘴角,他跟何思陽說,&ldo;楚天那小子在偷看你。&rdo;
何思陽一言不發。
陳又說,&ldo;你別搭理他就行了,他要是敢搞事情,我來對付。&rdo;
何思陽知道楚天的視線其實是在他旁邊的男人身上,這已經是一週內的第五次了。
但他是不會對男人說的。
他還知道,以楚天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所以……
這件事會變的如同沒有發生過。
來了快兩個月,何思陽除了那次被帶去調查,就沒別的麻煩。
誰曉得今天c區的劉監會隔區派人過來,把何思陽叫去了。
那劉監早就把人給惦記上了,過了這麼長時間才有動作,已經重新整理了記錄。
何思陽一走,陳又就是熱鍋上的螞蟻,把坐立難安這個成語表現的淋漓盡致。
&ldo;老大以前都是走腎,這回竟然真的走心了。&rdo;
&ldo;我還是覺得不靠譜,那小孩智商碾壓我們,人又陰陰的,話不多,還不笑,跟他說個話,不小心對視上了,都感覺在被算計。&rdo;
&ldo;老大比我倆聰明一點。&rdo;
&ldo;也就是一點。&rdo;
東子跟老餘暗搓搓的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他們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