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安夏的臉僵硬著,緊繃著,她想要扯出一個平靜的笑意,可是每次笑容還沒成型,就凝固了。她不再努力,因為嘴角的肌肉已經被拉扯的生疼,於是,就低低的說了句:“恭喜了。”
秦雪璐呵呵笑了兩聲,“我知道你很吃驚,你一定以為陸家人一天不接受我,我跟皓言哥的婚禮就舉行不了。你是太低估皓言哥對我的感情了。就算我們兩家的親人都不參加,他也一樣會給我一個婚禮,只屬於我們倆人的婚禮。”
她的聲音像鞭炮一般在她耳邊噼裡啪啦的猝響,把她的耳膜炸疼了,把她的頭炸昏了,她說得每個字都像鋒利的匕首,一次又一次狠狠的捅進她的心窩子,把她捅得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陸太太,你的請帖我收到了,有空我會去的,如果沒事,就請你先回去吧,我還有工作要做。”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強裝多久,忍耐多久,只能請她趕緊離開。
可是秦雪璐偏偏不走,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從口袋裡拿出一本畫冊來,她太高興,太得意了,還沒有炫耀完呢。
“我還有事想請你幫忙呢,你不是服裝設計師嘛,這是我的婚紗畫冊,因為時間太趕,來不及訂做,就只有買現成的了。你幫我挑一挑,看看哪款比較合適我,好嗎?”
羽安夏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下,拳頭不自禁的攥緊了。她知道她是故意的,想要打擊她,把她像螞蟻一樣狠狠的踩,踩得粉身碎骨。
她成功了,現在她的心就像一個裂痕滿滿的土陶,稍微一用力就會碎成一片片,再也合不攏。
“怎麼了,你不願意嗎?”見她遲遲不動,她挑起眉問道。
“我沒有設計過婚紗,不太會挑。”她無力的搖搖頭,聲音很低迷。
“呀,我差點忘了。”秦雪璐拍了下額頭,“你跟皓言哥還沒有舉行過婚禮呢,雖然皓言哥是第二次結婚,但婚禮還是第一次,當然了,也是最後一次。”
羽安夏扶著桌子,踉踉蹌蹌的走回到椅子前坐了下來,她的腿已經站不穩了,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乾,連呼吸都沒有力量了。
“對不起,幫不了你。”她費力的張開嘴,吐了幾個字。
“算了,我回去跟皓言哥一起挑,他已經跟白嵐斷了,每天都陪在我身邊。他了解我的身體,我穿什麼好看,他一定比誰都清楚。”秦雪璐囂張的笑著,把畫冊放回到了手袋裡,她已經滿意了,可以走了。
看到辦公室的門一關上,羽安夏就捂住了胸口,裡面正在散發著難以忍受的劇痛。她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她的胸腔裡被一股急血堵塞著,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婚禮?婚禮!
這兩個字就像釘子,扎得她耳朵疼,心臟疼,全身疼。
她也好希望能和他舉行婚禮,穿上自己親手設計的婚紗,做他最美麗的新娘。
有好多次,她都夢見自己披著潔白的婚紗,挽住他的臂彎一起踏上硃紅的地毯,走進最神聖的殿堂。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們在上帝面前許下廝守終生的諾言,然後交換戒指,親吻彼此。
那樣的時刻,多麼莊嚴,多麼美好,她感覺自己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現在,要和他一起步入結婚禮堂的是另外一個女人,她的美好,她的幸福,永遠都只能停留在夢裡了。
眼淚像洩了閘的洪水從她眼裡迸流而出,瞬間浸溼了她的面龐。他的隱疾好了,可以和秦雪璐做真正的夫妻了,而對於她,僅有的一點留念也消失殆盡。
陸晧言的婚禮一天一天的臨近,而她就像一株失去養分的牡丹花,一天一天的枯萎。
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每晚都在失眠,每天都吃不下東西,彷彿快要死掉了。
許弘熙很快就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