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安夏垂著頭,從濃密的睫毛裡偷偷瞧著他。
她的記憶裡,最深刻的片段之一,就是親爹對奶奶的唯唯諾諾,奶奶說一,他從不會說二,奶奶欺辱媽時,他從來不敢在旁邊替媽說話,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媽受委屈。
羽爸就比他聰明多了,他乾脆就帶著媽和她離開江城,在外面生活了三年,把二老的怨氣消磨的一絲不剩,只盼著兒子回來。
看來,一個不會在老媽和老婆之間做調和的男人,婚姻註定要失敗。這也是她不再接受顧崇謹的原因,他的身上處處都是她親爹的影子。
而冰葫蘆,絕壁是個長著反骨的傢伙,連在自己老媽面前都不改本色。
這是該喜,還是該憂呢?
歐陽懷萱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其他人?這是把她這個親媽都算進去了嗎?
豪門,那就像封建社會,婆婆為大,媳婦就只有願打願挨的份。她嫁進陸家這麼多年,也沒敢忤逆過陸老太太,都是想方設法去討她歡心。
兒子這幾句話,把她這個婆婆的威信置於何地?
但她是聰明人,知道強硬的施壓只會適得其反,就像拍皮球,力量用的越大,反彈力就會越打,對兒子,使用懷柔的手法更適用。
“好了,這些事都等婉玲把孩子生下來再說,我讓傭人收拾好了客房,待會帶小羽到客房去。”
“媽咪,您讓我們分房睡?”陸晧言不滿的眉毛都快擰到一塊了,好不容易又有個和迷糊呆瓜同床共枕的機會,老媽這不是瞎鬧,棒打鴛鴦嗎?
“婉玲肚子裡畢竟懷著我們陸家的孫子,你好歹要顧忌一下她和妮姨的感受吧?何況妮姨一直把你當半個兒子看待,從小就對你疼愛有加,怎麼說,你也得低調一點,不能太過了。”
“結婚的事我都告訴她們了,我和我老婆同房不是天經地義的?”陸晧言低哼了聲。
羽安夏是舉雙手雙腳贊同分房這個建議的,跟大灰狼睡一起,分分鐘都沒有安全感,“我覺得伯母的話很有道理,我們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我現在就到客房去。”語畢,她就起身想要開溜,陸晧言鐵臂一伸,勾住她的細腰,往回一拉,她就驚呼的跌進他的懷裡。
“媽咪,她不在身邊,我睡不著,你要有顧慮,晚上我們就回我的公寓去。”他言語裡威脅意味十足。
歐陽懷萱臉色陰了瞬,不孝子啊,有了老婆忘了娘!
“你大了,可以為所欲為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她虛戳了下陸晧言的額頭,鬱悶的走了出去。
羽安夏吁了口氣,“冰葫蘆,你平時對你老媽都這麼強勢?”
陸晧言勾了下嘴角,摟住她的肩,“必須在老人家面前狠狠秀恩愛,讓她知道想要拆開我們是不可能的事,否則,只要她被瞧見一點可鑽的空隙,就會大做文章了。”
是嗎?這做法只會讓陸夫人對她這個兒媳婦恨之入骨吧?婆媳之所以矛盾重重,其中一點就是婆婆覺得自己撫養了多年的兒子,被別的女人搶走了,心裡有很強的失落感,自然就會對媳婦各種不滿,各種挑剔。
唉,不管了,反正也沒指望真當他陸家的媳婦,只是演戲而已,冰葫蘆是導演兼編劇,他怎麼寫怎麼導,她就怎麼演吧!
午飯又是一場硝煙瀰漫,劍拔弩張的戰爭。
三叔陸承志和姑姑陸美晴兩家人都回來了。
陸承志現在管理著陸氏旗下的旅遊集團,他有二子一女,大兒子在英國留學,小女兒陸書夢在唸高中,還有一個兒子陸高智是情人所生,只有八歲,這會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打遊戲,旁若無人。而陸美晴,在和丈夫離婚之後,就帶著女兒元綺南迴到了陸家居住。
“姑姑。”羽安夏首先跟陸美晴打了個招呼,畢竟之前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