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他們就出發去了陽城。
羽安夏已經把酒吧包下了,裡面就只有他們兩個客人,就像上次一樣。
她叫了兩瓶雞尾酒,給陸晧言叫了礦泉水,他在做理療,不適合飲酒。
“已經過了三年多,這裡好像還和當初我們見面時一模一樣,沒有半點變化。可是我們的感情和婚姻卻像經歷過世界大戰,滿目蒼夷。”她環顧四周,感慨而哀傷的說。
陸晧言英俊的面龐上,一根情感神經在劇烈的抽搐,抽得他渾身的神經都開始散發出尖銳的痛楚,彷彿魚兒被一片一片的剝走鱗片一般。
他倒了一杯礦泉水,猛灌了一大口,沖淡胸腔裡所有的情感,“我們本來就是有緣無分。”
“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得,你說我們是上天註定的緣分,不管怎樣,都不會分開的。”羽安夏的嘴裡像含了一片黃連,極致的苦澀沿著味蕾不斷向血液輸送,讓她連毛孔都好像滲透出了苦味。
“不過就是逗逗你而已,沒想到你這麼笨,會當真。”陸晧言竭力忍著破皮挫骨的痛苦,忍得頭昏昏,目涔涔,卻不敢表露出一絲一毫的情緒端倪出來。
羽安夏倒了半杯雞尾酒,仰起頭,一飲而盡,“知道嗎,自從離開許家之後,我一直都是個倒黴鬼,運氣差點要命,逢賭必輸。沒想到,那一次,竟然會一直贏,一直贏,彷彿把這輩子的好運都透資了。”
“你是把我的好運都透資了。”陸晧言低哼一聲,“遇到你是我倒黴的開始,不是中彈,就是廢了胳膊,你簡直就是個災星,為了我的人生安全,我必須要遠離你。”他說得冰冷而殘忍。
每個字都像鞭炮在羽安夏耳邊猝響,也像一根根利箭直戳進她心底最深最痛最脆弱的地方。
她也是這樣認為的,她是個災星,把他的好運都霸佔了,然後把所有的壞運氣都讓渡給了他,讓他不斷受到傷害,給她當防彈衣,當肉盾。
“對不起。”她悽迷的說。
如果他是因為擔心她受傷而遠離她,或者因為胳膊的傷而責怪她,她都不會放棄,一定會堅持留在他的身邊陪伴著他。
然而,如果他是因為她是個災星,才要遠離她,她就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死賴著他不放了。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只要趕緊離開,在我面前消失就行。”陸晧言的聲音冷冽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他有自己的計劃,如果景珺宸可以全力守護她的安全,他就能暫時安下心來處理秦雪璐的事了。
羽安夏咬了咬唇,“陸晧言,我答應你,只要你贏了,我就離開,再也不打擾你了。但是你可不可以坦坦白白的告訴我,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一感情?”她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渴望能從他的臉上探出一點秘密,但他彷彿戴了一張冰冷的面具,把所有的表情都凝結了。
他慢慢的喝了口礦泉水,滋潤被痛楚灼燒的嗓子,然後冷冷啟唇,“羽安夏,我就再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一次,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感情投資。”
“一點點都沒有嗎?”強烈的受傷和驚痛化為淚水在她眼裡湧動。
“沒有。”他的回答很乾脆,無情的兩個字將已經被逼到懸崖邊的她一腳狠狠的踹進了萬丈深淵,絕望如滾滾洪流向她襲來,把她一重一重的包圍,讓她再也見不到陽光,尋不到光明和溫暖。
“知道了。”淚水從她的眼裡滑落下來,她絕強的揚起頭,再揚揚,努力的想把它們逼回去,但失敗了。於是,她乾脆不再理會,放任它們肆虐。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在他面前流淚了,以後她絕不會再把自己的脆弱展現出來,讓他看見。
她並不知道,陸晧言的心在和她一起痛,她的淚水就像熔岩,一滴一滴落在他的心房,把他的心燒穿了,燒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