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話,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能催促著接駁車的司機將車速提一提。
接駁車一路朝著南邊開去,悅寶山莊很大,既然能稱之為是海城最頂級的酒店,這裡的佔地面積很是誇張。
從前臺那邊開到南邊的高階套房處,整整花了五分鐘的時間。
下了車,夏南喬倉皇失措地往樓裡跑去。
陸時宴緊跟在後,看著她按電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有些心疼。
見她一直戳著電梯的按鈕,陸時宴上前安慰,“電梯很快就來了,彆著急。”
夏南喬無力地扶著牆壁,呼吸之間都是顫抖。
陸時宴看不下去了,上前扶了扶她,可夏南喬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那種本能的身體反應,讓陸時宴有一瞬間的尷尬和難受。
不過,眼下不是在乎自己情緒的時候。
電梯直達許皎皎所在的樓層,夏南喬率先跑出了電梯,跌跌撞撞地找到了房卡對應的房間。
1215。
陸時宴怎麼看都覺得這個號碼眼熟,像是誰的生日,十二月十五號。
會是誰的呢?
陸時宴眯著眼想的瞬間,夏南喬已經將房卡貼在了感應器上,清脆的聲音傳來,門被開啟。
房間裡一片漆黑。
夏南喬其實從小就怕黑,黑壓壓的一片總讓人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夏父夏母出事的那天,也是在一個深夜裡,她到現在還能回想起來,那天有多麼壓抑,她一個人躲在醫院的安全通道里,黑壓壓的通道里只有她的哭聲,格外悽慘。
空氣中有血腥的滋味,她一下就覺得天好像塌了。
和她那夜在手術室外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天旋地轉,她差點就倒在了地上。
是陸時宴上前,攬住了她的腰身,她暫且借用了一下陸時宴寬厚的胸膛,緩過神來之後,夏南喬將房間裡的燈全都開啟了。
“皎皎!你在哪兒?”
她一邊喊著一邊朝著浴室走去,其實她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了,只是還有一絲殘存的念想。
夏南喬整個人呆呆地站在浴室門口。
浴室的門並沒有關,她的一聲尖叫劃破了海城的夜。
陸時宴沒有抬眼去看,只是站在她的身旁,護著她。
其實不用看他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麼,空氣中的鹹腥味道太重了一些,他拿出手機,聯絡著醫院的人。
趕在夏南喬倒下之前再度扶住了她,“我已經叫了救護車了,馬上就到了,你現在先進去確認一下許皎皎的狀態。”
畢竟浴室這樣的地方,陸時宴還是應該避嫌一下的。
夏南喬抹著眼淚點了點頭,“好。”
她邁著腳步,顫顫巍巍地朝著浴缸邊走去,“皎皎,你別嚇我,別嚇我好嗎?理理我,我是南喬啊......”
血色已經染透了整個浴缸,浴缸外的天色暗得通透。
許皎皎的頭髮全都打溼了,浮在浴缸裡,她的唇煞白一片,眼眸微微張開,“南喬,別看,我現在肯定很醜。”
夏南喬轉頭扯了一條浴巾,包裹在她手腕的傷口處,“不醜,一點都不醜,你永遠是海城第一美人!”
“我不想做海城第一美人了,我不喜歡海城,我永遠都不要在這裡了。”
夏南喬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不要說話了,皎皎,求求你了,不要說話了,這次挺過去了,你想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好不好?不在海城了,永遠都不在海城了,你不喜歡海城,咱們就走得遠遠的!”
陸時宴在浴室門外聽到聲音,他提著的心也鬆了那麼一些。
人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