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有能力了,我是願意的。”
她面白如紙,心臟好似被人鑿了一個洞。
它飛速地滲漏,凹下去,縮成扁扁的一團。
“嗯。”她笑:“讓你選,你不會跟我在一起,是吧?”
江皓月仍是那套說辭:“我是殘廢,我沒得選,你有得選。”
“我知道了。”陸苗不忍再聽。
罷了,她想。
到此為止吧。
☆、64.潰爛
陸永飛和林文芳不知道江皓月對陸苗說了什麼。
等他們回到旅館,她已經開始收拾行李。
江皓月把他們送到火車站, 陸苗一路沒說過話。
上火車前一刻, 她走在最後……他和她尋常地告了別。
隔著車窗, 江皓月凝視著陸苗背對自己的後腦勺。發車廣播放了兩遍,她終是忍不住回過頭來。
站臺人群來往, 其中她唯一熟悉的那個人影,再尋不見。
八月的炎熱夏季,她臉白得像紙, 手涼得像冰。
回到自己的城市,陸苗的生活迴歸了正軌。
開學,她去錄取她的大學報到,念自己根本沒有興趣的金融。
她的高考分數高了那個學校錄取分幾十分,每每提起這件事她的爸媽就會惋惜“你看吧, 讀的那個破學校,叫你當初不聽我們的, 本來可以上更好的”。陸苗一句不駁,再多說幾句,他們便會自發地止住話題。
父母不太樂意談論有關她和江皓月的事, 尤其是在有外人的時候。
剛從首都回來, 他們唸了她幾天——“你怎麼傻成那樣”、“你太幼稚了”、“你就是沒吃過苦才會這麼天真”, 陸苗由著他們說。到後來,他們也不愛說了, 大約是覺得丟臉, 覺得女兒當時的做法讓他們難堪。
然後,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彷彿暑假那些激烈的爭吵,是陸苗做的一場不值一提的,荒唐的夢。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陸苗變得越來越安靜。
入住學校宿舍,舍友們對她的印象一致是:這女生長得很漂亮,只是性格太孤僻了。
作為大學新生,大家都在興致勃勃地考慮參加不同社團,積極地去聚會和活動。年輕的小姑娘小夥像剛放出籠的鳥兒,享受著自由的生活,忙著認識新朋友。
陸苗卻不是的。因為出眾的外貌,一開始她身邊不乏關注的目光。但她刻意地避開人群,不願意和人交流。
在歡快鬧騰的新氣象中,她是格格不入的一抹灰色。
那些想要跟她做朋友的、想要跟她變親近的,小心翼翼傳達過來的善意,被她一次次地忽視、擋住,漸漸地它們減少,最後消失。
一整天,身處人來人往的校園和鬧騰的八人間宿舍,陸苗可以一句話都不說。
高中時期的校友偶然在學校碰見陸苗。她的氣質變化太大,如果不是臉長得一樣,他們幾乎認不出眼前的人是曾經那個陽光又活潑的姑娘。
以為陸苗是不適應新環境,他們上前跟她打招呼,她的反應生疏而冷淡。
林文芳一點沒覺得女兒出了問題,相反,她覺得這是好事。
從前,她嫌陸苗太鬧騰,現在她的模樣,被林文芳解讀為文靜、沉穩,這是一種長大的表現。
家在本地,每個週末陸苗都要回家。
對於現狀林文芳很滿意,她能掌控陸苗的情況,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陸永飛那邊,他的工作忙,關心陸苗的方式是,他相當大方地一次性給了她半年的大學生活費。
舍友們沒有一個不羨慕陸苗。即便是父母離異,她有關心她的媽媽,有求必應的爸爸,得到的愛和零用錢,全是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