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有四五個人,皆是氣勢凌人的年輕小將,仔細看,其中有兩個還很面熟,想來也是當初曾經京中有過一兩面之緣的人。
因著來了這邊,無人認識,知暖除了在扮男子的體態上下了點功夫,臉上是半點未改,如此面對面,不被認出才奇怪了。
而且要死不死,店小二這會也上完了菜,說了句“客官慢用”,收了托盤,轉身就去恭迎進來的秦瑜等人。
活生生將那幾人的目光往這邊引。
知暖沒辦法,又不敢有大動作,正好阿籮準備取下帷帽用飯,她傾身過去,做出要幫她摘帷帽的樣子,實際整張臉都貼到她耳後,用氣聲說:“有熟人,別動!”
阿籮先一頭霧水,微一扭臉,也看到了進來的永安侯世子,整個人猛地一僵,捏著帷帽的手都有些發抖。
兩人就跟那天遇到大老虎似的,維持一個姿勢一動不敢動。
那幾人站在門邊不遠,知暖聽到有人問:“樓上可有雅間?”
飯店的小二恭聲回答:“有。”
幾人抬步往樓上去,與秦瑜一起的人裡面,鄭九是最吊兒郎當的一個,他進門一雙眼睛到處亂瞟,很快就看到知暖和阿籮的怪異姿勢,便伸手捅了捅身邊的秦瑜:“還是這邊民風彪悍,瞧那兩人,吃個飯都親到一處去了。”
他聲音毫無掩飾,他身邊的,還有在附近用餐的客人,齊刷刷都將目光對準了知暖和阿籮兩個。
知暖&阿籮:……
她乾脆將親嘴的行為坐實,整個人都攏到阿籮的帷帽裡面,然後捧著她的臉,貼住。
阿籮:……
其他圍觀人等:……
好在秦瑜只輕輕瞟了一眼,就漠不關心地轉過頭,繼續往樓上去了。其餘人等,則跟鄭九一起,開起了惡俗不已的玩笑。
好在那幫人沒有硬湊過來圍觀,只是調笑幾句,也走了。
知暖緩緩鬆了一口氣。
等人聲都不見後,知暖問阿籮:“他們還在嗎?”
阿籮小小地道:“已經進去了。”
知暖放開她,卻不敢抬頭,只低聲說:“不吃了,走。”
阿籮慌慌張張拎起裙襬跟著她一起離開。
知暖起身的時候還被鄰桌的人絆了一跤,她回頭,就見那人一臉不恥地道:“無德之人,傷風敗俗!”
知暖:……
知暖:…………
無言以對,她默默爬起來,丟給門口店小二早先散出來的一兩碎銀子,說了句“不用找了”,牽起阿籮的手,急急奔走。
兩人跟做賊似的,既不敢中間停留,也不敢直接回住宿的邸店,在街上繞了十七八個彎,確定無人跟蹤後,才跑到就近一家車馬行,租了個馬車回去。
自然,到店天都快黑了,非常實誠地等著她們帶吃的回來然後餓得前胸貼後背的陳家兄弟,看到兩人兩手空空時,心情頗有些難以言喻。
知暖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她們自己都還餓著啦。
花了一兩銀子,什麼都沒吃到。
也不敢去外面買,幸好,她上午買了有不少糕點,這時候拿出來,再找店家要了些酪漿,幾人分食著也不算太寒磣。
只是說好了給人帶吃的,結果什麼都沒有,總要給人一個解釋。阿籮是女子,平素也就算了,這時候不好再與三個“男人”混在一處,因此由知暖拿著東西,到陳氏兄弟房裡告罪兼陪吃。
知暖一邊將東西擺上桌,一邊做出驚魂未定的模樣道:“我並未去興味樓,是因在街上打聽到一件事,今秋明春,怕是又有仗要打,陳兄,我們該怎麼辦?”
胡人沒有吃的,秋天南下搶劫以備過冬,而等冬天過去,搶來的食物吃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