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無語:“我敢不讓?你知道帶他們去的是何人?刺史公子吶!”
知暖卻全沒聽進去什麼刺史公子不公子,她心怦怦又跳得厲害,有些粗暴地打斷她的喋喋不休:“你把昨晚的事,仔仔細細,一點也不要遺漏,都告訴我。”
青姑雖不解,卻還是依了她,仔仔細細將她進房後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知暖聽完後確定了一件事:秦瑜起疑了。
無意識地咬了咬手,知暖問:“你有打聽,昨晚他們是第一次去看戲嗎?”
桓大郎那般重視的人,又疑似和這個神神秘秘的韓娘子有牽扯,青姑事後當然有打聽:“不是第一次,先前他們就來看過。那天恰是仙兒的場,他們一擲千金,包了仙兒一整夜……”
那天青姑另有應酬,回來聽說了這事也沒在意,莫仙兒火了後,整晚被包太正常了。
就是昨天晚上聽到人回報這事她也沒太放在心上,看到知暖臉色蒼白,她也有些反應過來,回頭問身邊人:“那晚仙兒房裡可有叫水?”
會叫水第二日樓裡就會給待客的伎子伶人準備避孕湯藥,所以這事樓裡都會登記,青姑不會每個人都過問,但正賺錢的幾個,她是一定會盯牢的。
她身邊的人也會給她監督好。
因此她一問,人便口齒清晰地回:“沒有叫水,仙兒後來說,兩位郎君只與她說了一晚上的話,還聽她唱了許久的曲。”
“都問的什麼?”
“好像兩位郎君對‘種花人’頗感興趣……不過仙兒也說了,近來許多貴人都會打聽寫出這戲本子的人,她都是照您與韓郎君吩咐的說的。”
青姑轉頭問知暖:“這應該沒什麼吧?”
“我不知道。”知暖皺了皺眉,只是她心裡很不安定,她覺得,秦瑜但凡有點點想找她的心思,她們那點手段都不可能打消他的疑心。
“試一試吧。”最後,她有些虛弱地說。
青姑好奇:“怎麼試?”
知暖定定地看著她。
差不多巳時左右,知暖所住的別院大門開啟,兩輛頗有些低調的馬車,一前一後從裡面駛出。
到路口時,青姑所乘的馬車往左回玉鳳樓,另一輛則去往城門方向。
沒過多久,青姑的馬車被人攔下,她掀開簾子,見是昨夜才見過的鄭九郎。
對方一臉笑地說:“難得路上竟能遇見青娘子,天冷,可否送我一程?”
他攔在路中間,她還敢說不送不成?青姑心裡哀嘆,面上卻笑盈盈的,捏著團扇的手微微一轉:眼波生媚:“能送郎君一程,青娘自是不勝歡喜。”
鄭九郎上了她的車,那另一輛車呢?還能倖免?
當然……不能。
那一輛車,是秦瑜親自去攔的。
他沒有鄭九郎的耐心,也沒興趣周旋,直接花錢讓一群乞兒堵在了車子面前。車伕想將人驅離,結果反而與乞兒發生了爭吵,最後迫使車內的人下車離開。
秦瑜牽著馬站在路邊一處屋簷下,貌似是看熱鬧,其實全部注意力都在車上被扶下來的人身上。
她頭上戴上帷帽,一身鵝黃色對襟窄袖襦,內穿曳地長裙,外罩大翻領披襖,腳上一雙翹頭履,身形纖瘦苗條,行走時步態輕盈,身姿嫋娜。
這樣奷婀嬌柔之態,絕難出現在知暖身上,她便是穿了女裝,也自有一股颯爽風流的味道。
不過秦瑜還是耐心地看著,看著她走到旁邊,皺眉掀開了一點帷帽。
兩人隔街而立,秦瑜看到了帷帽下的臉,很漂亮,也很陌生的面孔,最醒目的,是她唇畔有顆紅痣。
不是她。
他也談不上失望,淡漠地移開目光,望向車廂方向,車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