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暖完全不曉得,她在無形中逃過了一劫。
整個八月,除了中途開小差去造了下紙——她後面又砍了一把竹子,處理後用石灰水泡起來準備做造紙的對比實驗,然後餘下的時間都是在整地、燒灰、種菜、尋摸肥料。
連家裡的雞與馬都沒顧上,還是小阿牛跟小阿狸早晚幫忙喂的。
當然,知暖按約定不但給了他們糖,還有一文的工錢。倆小傢伙幹得可起勁,因此與知暖也熟了,沒事就跑她家串門溜達。
這麼小的小傢伙能做成什麼事,給了糖也就罷了,怎麼還能給錢?知道訊息後,兩小的阿孃拎著他們來退錢,知暖告訴她:“孩子再小,付出勞動,理應得到報酬。再說了,他們幫我割草餵牛,捉蟲餵雞,省了我多少事?只給一文錢一天,還是我佔他們便宜了。”
大概是這話傳了出去,沒多久,先是鄰近幾家還幹不了什麼農活的小孩都跑去捉蟲子、割草送她家來,很快發展到全村。
有些大點的孩子,甚至還拖著剛能走道的小弟弟或小妹妹來的。
知暖:……
不是,她沒有那麼多糖,也沒有那麼多錢啊啊啊啊啊。
一天一文錢她倒是能承擔,一天十文甚至幾十文在她也是個大問題了呀。
盧嫂子家沒有太小的孩子,所以她得到訊息的時候比較晚,等有一天忙活回來,看到知暖家門口圍了一群群的小孩子,忍不住跑過來看情況。
知道發生什麼後,她笑得前仰後合,指著知暖說:“該,讓你動不動就給錢給糖吧,看你怎麼收場。”
知暖與她打了聲招呼,失笑道:“阿姐是專門看我笑話來的?且等我一等。”
其實收場倒是能收場的,就是吧,知暖怕這些孩子會失望。
一下來太多了,她確實沒那麼多糖也沒那麼多錢,於是將實情告知,讓阿籮把這些孩子的名字記下,並很鄭重地告訴他們:“明日你們要是還想來,可就沒有糖也沒有錢了,不過呢,我又確實需要人幫我餵雞餵牛,因此,我會與你們家人商量,另外給你們補償之法,你們願意呢,就還來,不願意,便不用來。”
她語氣平和,是完全商量的口吻,孩子們受到鼓勵,嘰嘰喳喳地問是什麼補償。
“會是上回阿秀家那種好吃的點心嗎?”
知暖搖頭,“不是。至於到底是什麼,”她削蔥一樣的食指微微抵在唇邊,“就先當個秘密好不好?”
她長得好看,又態度可人,一顰一笑好似都帶了魔力,孩子們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竟也不失望,齊齊歡呼著應好,還說:“我們明天還來。”
或放下手裡串成串的蟲子,或放下草,歡呼著跑了。
知暖和阿籮腳邊堆滿了東西,有些沒被串好的蟲子往她們腳背上爬,盧嫂子注意到,那兩人不管是誰,都一副見怪不怪,熟視無睹的模樣。
和一般大戶人家出身的郎君、娘子全不一樣。
知暖讓阿籮找個簍子將那些蟲子都先收起來——太多了,雞也吃不完,不如收起來曬乾磨成粉,以後拌點糧食,就是原生態的雞飼料。
阿籮朝盧嫂子行了個禮,進屋拿簍子裝那些小蟲子。
知暖這才有空和盧嫂子說話。
盧嫂子笑著問:“你這是又要破什麼財?說好了,橫豎你也要散財,若是利大,我可讓我家阿桃也來幫忙了。”
阿桃今年八歲,是盧嫂子最小的小女兒,這個年紀在現代是甚事不愁的小學雞,在這時,可是個能頂不少用的勞動力了。
會做飯,會蓖麻,有些能幹的,還會幫著紡紗織布。
知暖將神秘進行到底,笑眯眯地道:“不著急,明日阿姐就知道了。”
盧嫂子“哎”了兩聲,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