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永安侯世子的時間比知暖想象的要快。
知道這店幕後老闆是誰後,她板著臉總算硬下心腸和老闆談了賠償事宜。
事實上客人被盜,邸店是必須有責任的。畢竟本朝法律規定,如遇有人盜搶、殺人等,鄰居都必須幫忙報官,否則,“當告而不告,一日杖六十”。
像她的東西在邸店被偷,邸店幫著追討是必須,貨物追不回,邸店也必須有賠償。
只是看誰更強勢,然後得多得少的問題而已。
知暖想的也簡單,如無必要,最好不要驚動邸店背後的主子,要是掌櫃的願意認,她那麼多東西,打個折上折折折,能拿回來三到四個銀餅她都認。
錢少了,大不了她就按最初的計劃,先就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謀其他。
經歷過現代父母生死,然後又被迫親手賣掉他們的心血,知暖對外物已經看得很淡了。
所以她自覺要求真的不高,甚至怕人不肯,她還特別說明了,追回來的財物到時可與掌櫃對半分。
可她這麼一提,胖乎乎的掌櫃還是沉默了。
然後他無奈地說:“偌大筆銀錢,老朽做不了主,且容我稟了主子再說。”
三、四塊銀餅還偌大?侯府這麼狠的嗎?這點銀子下面的人都沒裁決權?
無論怎麼說,掌櫃的堅持要稟告主子。
行吧,稟唄,知暖住邸店用的是假名,侯府家大業大,不管報到哪個主子面前,三、四個銀餅的案子,他們不至於親自來處理吧?
可她想錯了,人還真就親自來了。
沒多久,她就被請去邸店後院,見到了永安侯世子。
看到人的那一瞬間,知暖沉默了。
世子大人也沉默了,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竟弄得如此狼狽。”
莫名就讓知暖想起永安侯夫人高高在上的樣子:“這世道,女子無依無靠又長得貌美就是罪。”
以及他問她:“就憑你,獨身一女娘,該如何安生?”
可不是沒法安生!
知暖冷聲:“我本無事,是郎君家邸店經營不善,才累得客人財貨盡失!”
立在一旁的邸店掌櫃聽到“經營不善”時臉都黑了,他辛辛苦苦創下的口碑啊,是稀碎了。
永安侯世子眼裡卻滑過一絲笑意,看他一眼,胖掌櫃默默行禮後退了出去。
然後知暖就聽到面前的男人說:“確實是小店有錯,我會補償你。”
嗯?這麼順利?知暖狐疑地看向他,嘴裡卻說“甚好”,白嫩柔軟的小手伸到他面前:“給吧。”
秦瑜的目光落到她手上,眼波一顫,他微微側轉了點身體:“我會先幫你把東西都找回來,如若找不回,也會照價賠償。在此之前,你可以住到我那別院去。”
住他的別院?知暖挑眉,拒絕說:“不用了。我就住在這裡。”
“也行。”秦瑜也沒反對,抬手握住桌上茶盞,手指輕輕在盞口摩挲了下,淡淡說,“只不過,你最好是小心些。此事不太尋常,店裡每日所住客商並不少,他們如何就只選了你?”
知暖皺眉:“你的意思,是有人特意針對我?可不至於吧?我一向與人為善,也沒有得罪什麼人……”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
秦瑜也抬頭看向她,微帶嘲意。
知暖:……
她想起了,還有個周家,有個周阿大。
周阿大其人,自信得有時候在她看來有點犯蠢,但他還真不是個蠢人。
這都幾天了,萬一他回過味來調查她,發現她並沒有進什麼上將軍府而是來了西市,肯定會琢磨出些東西來。
而以她對他的瞭解,他必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