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終於回籠的時候,杜還笙已經喂他吃了半碗飯。
白念臉有點熱,伸手:“我自己吃吧。”
杜還笙挑了下眉毛,把筷子遞過去:“行吧。”
於是白念一邊吃著飯,一邊聽他念叨。
“我要跟你道歉,其實我剛剛去找過你了,看見紀學長扶著你從廁所出來我就走了……”
杜還笙抿唇,深刻檢討自己剛剛的錯誤。
白念怎麼會怪他,這一切跟杜還笙完全沒有關係。
“你不用自責,是我自己倒黴……”他看了一眼坐在杜還笙身邊的紀懷安,“多虧了學長。”
“我就半天沒找你,你就被人欺負了,你等我去抓那幾個人,到時候讓他們給你磕頭認錯。”
太霸道了。
杜還笙覺得自己現在很有那種仗著家世在學校當小霸王的潛力。
白念看著他乾淨無害的面容,心裡一軟。
他想,這樣一張臉,就算是說要殺人放火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白念很快吃完了飯,剛想起身站起來拿衣服去洗個澡,就看見了打完電話從陽臺上回來的人。
光顧著跟還笙說話,他還真把宴霄給忘了。
“你怎麼起來了?”
白念淡淡道:“我已經沒事了,你走吧。”
宴霄剛把洛年哄好,轉頭又對上白念一張漠然的臉。
明明這兩個人是一個型別的長相,卻又非常不同。
“你為什麼總要趕我走,你就不能接受我對你的好嗎?”
也許是剛剛做噩夢的後遺症,白念覺得眼前的宴霄,和那團黑色旋渦一樣。
霸道蠻橫,不講道理,十足的令人討厭。
“你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白念說完,在衣櫃裡隨便拿了兩件衣服,在宴霄的怒視下轉身進了衛生間,很快裡面就響起了水聲。
宴霄瞪著眼盯著被關上的那扇門,覺得白唸對他的態度很有問題。
正想砸門把人叫出來問個清楚,就聽見有人在說話。
“腦子像是有那個大病似的。”
宿舍只有一把椅子,紀懷安坐在椅子上,杜還笙坐在白唸的床上,嘴裡含著白念剛剛塞給他的一根荔枝味兒棒棒糖。
“杜還笙,你來幹什麼?”
杜還笙嘁了一聲:“這是白唸的宿舍,又不是你的宿舍。”
到目前為止,宴霄沒有對紀懷安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
所以他暫時只是覺得宴霄是個神經病,但只要這個神經病別舞到他臉上,他就還能忍。
宴霄一直覺得白念和杜還笙走得太近,也曾經聽洛年說過。
杜還笙為了幫白念,不惜跟他當場翻臉,連兩家人十幾年的情誼都不管了。
“我和白唸的事情,我勸你別多管閒事。”
杜還笙已經習慣了他隨時隨地發瘋亂咬的行為,含著棒棒糖,眼神十分不屑。
白念在裡面洗澡,宴霄就在外面守著。
像是一條狗守著大骨頭,時不時還警惕地眯著眼看看周圍。
而杜還笙,看他就跟透明人一樣。
他今天下午沒課,這會兒吃飽了神經一放鬆,就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紀懷安抬著椅子坐在他身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靠著我眯一會兒。”
杜還笙搖頭:“還是算了,我等白念出來說一聲就走,別一會兒靠著你睡著了。”
紀懷安看著他眼角因為打哈欠冒出來的眼淚,心想抱你回去睡也不是不可以。
“啪嗒”一聲。
白念洗好澡,一身清爽的走出來。
白襯衣,灰色運動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