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等了片刻沒等來淮序鬆開魚尾,反而支使著柔軟有力的尾愈發纏緊。
隨之增加的力量緩慢壓迫住他的腰與腹,引得他的身體愈發走向了危險的邊緣。
他的呼吸已經停滯,卻保持在提起一口氣的狀態,試圖收縮自己的小肚子以期能遠離那緊纏的尾。
但他失敗了。
可他的心臟已經快要承受不住這樣的撩撥,乾脆咬牙將手按到腰間的魚尾,意欲將其扒拉下來,弱弱開口道:“那啥……”
可滾燙的掌心接觸到微涼鱗片的一瞬,還不待他用力,就已經遭遇到了來自淮序的抗拒。
頭頂淮序的聲音也是隨之而來,破碎在風中般,低聲道:“不許動。”
顏月歌怔在了原地,滿身的熱意登時凝滯,茫然抬頭與淮序對視,與那雙隱在黑暗中的赤眸對視。
尖刺般鋒利。
無端的,顏月歌感覺自己的心臟抽動了一下。
幾經生死關頭的劫後餘生,他靠運氣、靠法寶、靠顏家人、靠他自己,卻從未想過會有一天是靠著受他保護的、柔弱又溫順的淮序。
怎麼說呢,很是意外。
但他也知道,他不應該感到意外的。
早在一切的開始,早在下定決心要帶人魚逃離之前,他就在別人的議論聲中聽聞到了關於人魚的傳聞,那是淮序的強大。
甚至在之後許許多多的時間裡,這些傳聞都或主動或不經意的進入過他的視線,流入過他的耳朵。
是他一廂情願的認為,美麗的人魚、被俘的人魚、唯一的人魚、差點走向悲慘結局的人魚弱小可憐又無助。
仔細想想,哪怕他準備的有多麼周全,運氣又有多好,恐怕都難以在那般恐怖的追捕與追殺中毫髮無傷走到現在。
前時山洞外的寧正平、長樂水境的別法,後時因著神器而愈發扎堆與瘋狂的修士們,那每每在慌亂關頭隱約聽到的攻擊都不曾切實落到他的身上。
仔細想想,除了淮序,還能是誰在出手呢?
淮序或許打從一開始就在為對他說出的那句“保護”付諸行動,在他狼狽逃竄紕漏滿滿時幫他收拾背後,只是他神經大條又自以為是,從來沒有注意過罷了。
他本以為他在認真也仔細的觀察著淮序的一舉一動,卻沒想到他的目光所到竟是如此的狹隘。
淮序冷淡、隨性、懶散,他明明知道的,又怎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注視中忽略那份隨意背後的認真呢?
他明明早應該察覺的,卻還是在方才對著淮序露出了那般迷茫又陌生的神情,差點讓這個才剛剛與世界建立起聯絡的孤獨人魚重新回到深深的水底。
顏月歌切實生出了愧意。
他的想法與情緒總是寫在臉上,那份因著“保護”而起的自我埋怨瞬間讓那張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總是亮晶晶的桃花眼中也隱隱泛起水花。
他不由咬住下唇,意欲將淮序推離的手當即轉向,攬住魚尾最下一圈的底部,哼哧哼哧往上抬了抬。
微微溼潤的魚尾當即離開了危險的位置,被顏月歌整個抬到腰間堆疊,又因著他動作間施加而來的力道,愈發向著他柔軟的腹部擠壓而去。
但在此刻,那份緊實的接觸已然成為了顏月歌的決心與安全感。
在淮序因著他突然皺起的變臉而收斂厲色努力溫和之際,顏月歌飛快道:“老婆對不起,我實在是太笨了,居然一直沒能發現你在保護著我。”
本還以為是自己突然的尖銳視線驚到了顏月歌,淮序此刻聞言只是恍然,不覺挑了挑眉。
顏月歌的內省總是突然也莫名其妙,能把什麼事情都攬在自己頭上也是一種本事,雖然大抵只是面對淮序的獨一份,卻也並非是什麼好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