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的可能性。
細細想來,當初還在山洞的時候,顏月歌怕水這件事就已經初見端倪。
正常人突然被水掃了一身或許是會驚訝會嚇到沒錯,但不至於會一下子臉色煞白,驚懼成那副模樣。
可即便如此,最怕水的紈絝卻執意從水球的封鎖中將“最需要水”的他帶走,一路帶到了這裡。
果然是奇怪的傢伙。
咚。
小團的靈力被操控彈到了少年額頂,瞬間沒入他的身體,強行喚了少年清醒。
可即便是睜開眼,顏月歌也仍是迷迷瞪瞪的狀態,眼皮不住打架,馬上就能困得厥過去。
淮序並未再去做些什麼,只道:“熟了。”
顏月歌的大腦顯然並不線上,聞言怔怔點了點頭,好似提線木偶般,動作格外機械地刨開了火堆下的叫花魚,咔咔開啟,看也不看抓起來就往嘴裡塞。
吃著眼睛都要閉起。
大抵也是睡意侵擾,顏月歌剛開始吃得極慢,抬起的手遞不到嘴邊就靜止了下來,亦或剛嚼沒兩下就忘了這件事。
但這樣下去戰線只會越拖越長,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顏月歌一點兒不清醒的大腦似乎是意識到這件事,猛地一個停頓之後,便就迅速加快了動作。
風捲殘雲般將三條魚盡數掃過,別說眼睛都徹底閉起來,腦袋都快要貼到地上去。
饒是如此,他還是頑強將腦袋轉向了淮序的方向,悶聲悶氣唸了聲“晚安”。
然後才再撐不住,腦袋一歪靠在水池上就直接睡了過去。
手中還握著半塊包裹叫花魚的幹泥巴。
呼吸聲很快平穩,淮序又看了一時,赤紅的眸底似是寧靜也似漸起波瀾。
很快,他眨下眼睫,再睜眼眸中只剩懶散。
嘩地,他突然後仰躺在了水面上,望著被昏黃沙塵漸漸遮擋的月與星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淮序撐起了一個小小的結界。
結界之外,風沙漸起肆虐無邊,結界之內,火焰映著睡顏,平靜不見一絲跳躍。
顏月歌醒來時,天氣已是變得晴朗。
火紅的太陽炙烤著腳下無盡的沙海,熱意滾滾而來。
顏月歌卻絲毫沒被被熱到,甚至睜開眼時還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極好,溫度也是極其舒適。
剛起的大腦還不甚清醒,顏月歌怔忪間望向周圍,瞭然點了點頭。
是了,他們已經離開到處都是水的長樂水境,來到了天差地別的火熱沙漠。
這地方夜晚來得晚白天便就來得晚,他們昨天凌晨來時這地方的太陽才剛要落山,這會兒已經過了正午有一陣,太陽卻似早上七八點的太陽。
只是沙漠中七八點的太陽也不容小覷,曬到身上同樣滾燙。
好在他昨晚睡在了留給淮序的水池邊,縮一縮尚還能將大半身體藏到陰影裡。
加之沙子細軟,睡得舒服倒也理所應當。
但也僅限這會兒。
顏月歌的大腦很快清醒過來,立馬就要往起站,睡得麻木的胳膊和大腿卻在瞬間扯了他的後腿,尤其大腿,他甚至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畢竟是乾燥高溫的沙漠,他實在是擔心淮序,硬是扶著水池池壁站了起來,麻木感瞬間上湧,麻得他當場皺起了眉頭。
齜牙咧嘴間也正巧看到了趴在水底的淮序。
似是聽得動靜,淮序扭頭向他看來,一眼見了他的猙獰神色,手下的藤球都飄了起來,又被他瞬間察覺按住,挑了挑眉道:“做噩夢了?”
聲音自水下傳來,聽起來悶悶的一點兒不似平常,但並非是哪裡不舒服的音色。
顏月歌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