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臂彎,一雙小手將椰子舉到本是腦袋的位置,試圖充當稻草人。
良久,顏月歌才終於鼓起勇氣,從鼻間淡淡哼出來一聲應。
“嗯。”
聞言,淮序卻似是終於放下心來,淺淺撥出了一口氣。
顏月歌並非一個內斂沉靜的人,當初在海面上時他心口的守宮砂亮成那樣,就足以說明顏月歌內心的起伏與動盪。
那絕不是顏月歌睡上一覺就能輕鬆消化的激烈情緒,如今若當真對那件事沒有絲毫的反應,可能才真正是出了問題。
而既然不是顏月歌出了問題,那麼淮序就該去解決顏月歌此刻的問題了。
總該面對的不是嗎?
顏月歌手中不會永遠舉著一枚椰子,也不能永遠這般紅下去。
念及此,碩大的尾鰭輕輕揚起拍下,濺起溪中清冽的水花,他懸空而起,甩動著尾巴游到了顏月歌面前。
即使沒有抬頭,即使有手中椰子的遮擋,顏月歌還是察覺到了淮序的靠近,不受控的,他的手微微發起了抖。
旋即,淮序的指尖落在了椰子上,輕輕抵住了那份顫抖。
淮序出聲,音色如舊淡淡道:“小寶,你在怕什麼?”
顏月歌深埋的耳尖紅得滴血,半晌,他飛快搖了搖頭,卻沒有出聲。
淮序眸底愈深,又道:“那、小寶為何不看我?”
顏月歌心頭一跳,愧疚感瞬間襲來,咬緊牙關又打算搖頭,卻聽淮序直接繼續道:“小寶以後都不會看我了嗎?”
那淡聲之中,似是摻雜了濃郁的失望,帶著清晰的冷。
顏月歌沒來由打了個哆嗦,卻是再顧不得那份羞澀,刷地抬起頭來,急急道:“不是的!”
瞬間,他與椰子正上方那雙赤色的眸撞了個正著,漂亮的眼眸低垂著向他看來,上挑的眼尾卻不似平素張揚美豔,多了幾分冷漠的平靜。
顏月歌一下子慌了神,趕忙將手中的椰子撤下來,“不是的,我怎麼會不看老婆了呢?我就是、就是……”
依然是一著急就禿嚕出來的一聲“老婆”,淮序也依然沒有打斷,只是靜靜聽著。
可不想顏月歌自個兒先卡了殼。
他的臉蛋整個紅撲撲的,一雙桃花眼已是寫滿了急切,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的架勢。
又似是怕淮序失去耐心不願再等,捧著椰子的雙手飛快空出一隻拉住了淮序的腕。
“我、我就是第一次遇到……”
他急切拉人時尚還氣勢十足,話音出口卻是細如蚊吶,嘟嘟囔囔的唸叨著,不像是在向淮序解釋,反而像是在給自己解釋了。
看著他的樣子,淮序直言道:“討厭?”
顏月歌猛地一驚,飛快搖了搖頭趕忙道:“沒、沒有,就是、很意外,也、很害羞。”
說到最後,顏月歌的視線已是徹底溜走,也悄悄鬆開了淮序的腕,倒是切實將那份害羞體現得淋漓盡致,像極了膽怯的小兔子。
小兔子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坐立難安的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淮序的回應,又惴惴不安偷眼看來,正對上了淮序幽深的赤色眼眸。
淮序似乎在想些什麼,視線明顯躍動了一下才將他納入眼底。
顏月歌愣了一瞬,下意識彎起唇角揚起了笑容,淺淺的梨渦當即生出,好似一杯甜酒。
甜酒帶出微醺,淮序突然道:“下次不會了。”
說完,顏月歌僵住了,淮序也僵住了。
對視的兩雙眼眸間,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又在下一刻雙雙避開了視線。
兩人間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燥熱,就連淮序那雙猶如墨跡暈入水跡的鰭狀耳耳尖,都似是沾染了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