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暖那本“本子”,零零碎碎記了很多東西。
有她前世想要珍藏的記憶,也有她來這裡後經歷的東西,吐的些無法輕易宣之於口的槽。
在本子上,她發現了一件事。
四月初六,確實好日子啊,那一天,也是永安侯老夫人生日。
老夫人今年六十整了。
六十歲,哪怕在現代,都是個很隆重的生日,時下尤盛。
侯府肯定會大擺宴席。
按理,這種時候,侯府肯定會請她去幫忙做幾道菜。
倒不是知暖做菜的技術有多麼無可取代,實則還是因為她會擺盤。
一盤菜,只要她想,總可以擺得花團錦簇,特別適合給人添面子。
知暖也講究,除了特定的幾家,除了永安侯府,一般富貴人家她都不會幫忙上門做席。
幸而她這點講究,如今這關鍵情形下,侯府才肯定不會落下她。
而知暖要的就是,那一天進侯府的這個機會。
睡在床上,知暖把侯府能用的人脈盤了又盤,又把事情從頭到尾預設了一遍,覺得沒問題了,才翻個身睡過去。
然後四月初四,殿試結果張榜,皇帝眼瞎,竟把周阿大點成了探花。
知暖知道結果後扯爛了一方手帕,把當朝皇帝大臣上上下下罵了個遍。
當然,她知道她是遷怒,公正地說,周阿大學識不錯,尤其過去幾年裡,知暖打著讓他教讀書的名義,引著他吸收了不少幾千年前後的知識,其眼見與卓識,是很多同齡人所不能比的。
再者,他長的也不錯,二十歲甚至還很年輕,被點為探花郎也算是實至名歸了。
只知暖不喜歡,因而對這結果很不滿意。
周家人卻是滿意極了,周家老兩口高興得差點瘋掉,得到報喜後,使了人在門口大撒銀錢,導致堵了半條街。
過後又宣佈酒樓停業三天,專給東家辦喜事宴客。
小人得志的輕狂樣表現得淋漓盡致。
知暖心裡酸透了,暗戳戳捶著胸口悔不當初——神經病,叫你當初毫無保留教學生,害死自己了吧?
同時,鹿鳴宴上,周阿大因才華出眾樣貌過人,被某貴人看中招為女婿的訊息,也傳到了周家。
周家老兩口又撒了回錢,天還沒亮就張羅著要請媒上門。
知暖微笑著看著這一切,也不含糊,該恭喜恭喜,該出力出力。
然後晌午的時候,她告訴歡喜得有些忘形的周父周母——沒有周阿大是因為這會兒他正忙於應酬,看不到人:“永安侯府老夫人生辰,侯府請我進府幫兩日忙。”
周家老兩口呆住了:“這個時候?”
然後就是不樂意,畢竟自家兒子也正逢大喜在大宴賓客呢。
知暖有的是話打發他們,拉著兩人,柔聲細語地說:“這些年,酒樓正因為有侯府關照才能安然至今,老夫人大壽,莫說只是叫我進府幫兩日忙,便是五日十日也不能推不是?”
“再者說了,阿兄即將入仕,侯府深得官家信重,便是為了阿兄將來仕途順暢,今日我也得去的。”
句句說到周家老兩口心窩窩裡!他們實際已經千懇萬懇,面上還要假惺惺抱怨兩句:“怎的就撞到了這一日?畢竟是你阿兄的大好日子哩。還有,明日你跟你阿兄也要大喜了呀。”
知暖微笑:“這不明日我就回來了嗎?”
很好,敲定。
知暖收拾收拾,進了侯府。
沾周阿大被點為探花郎的光,這回侯府還親派了馬車來接她,且進府後,所遇到的人都對她十分禮遇。
侯府老夫人還親自接見了她,撥冗與她拉了幾句家常。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