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戶籍和田地文書,知暖忽然有了種奇怪的感覺,彷彿她從一個懸浮於空中的風箏,自此以後,在這個世界裡有了牽絆,長出了根。
她不再是個單純的看客,而是有了真切而實際的參與感。
阿籮比她還要夢幻:“娘子,這些田地都是我的了嗎?”
雖然知暖早已讓她改口叫自己阿兄,但一激動,她又喊回原來的稱呼。
知暖也沒糾正她,點頭:“是的。”
阿籮捧著她分田二十畝的文書,十分深情地貼到胸口,宣佈:“我喜歡這兒。”
好吧,土地真是是深植於華夏兒女心中的執念。
兩人一夜沒睡,次日牙人陪著衙門中的人來帶她們去丈量田地,劃定界線。
這時候的畝,與現代時還是有差別的,此時一畝,相當於現代八分的樣子。
饒是如此,六十畝地,放現代也有四十八畝了呢。
就是位置是真的偏遠,從小鎮過去,走路得要一個小時,幸好知暖心急,提前租好了馬車。
他們坐馬車都用了二十來分鐘。
知暖她們分的地在平陽鎮轄下一個湧泉村的地方。跟知暖記憶中的北方不大一樣,這兒地勢也平,但山地也多,只是山都不是很高,也沒有南方那麼險峻。
知暖分的地在湧泉村外圍,因為是荒地,所以沒有水田,其中一半是旱地,一半山地。
打眼一看,真的是毫無出息的樣子。
知暖卻很是喜歡,一邊跟著量地一邊思量著怎麼改造這地方。
離鎮上遠,所以她先得在在這起座房子,地段她大概也看好了,不能離村太遠,所以房子要建在靠村裡的那邊,那地方也有幾戶人家,捱得不遠不近,正正好。
其次,這些旱地看著旱,但並不是沒有水,靠南那邊有條河從村子裡流出,擱現代架個抽水機的事,在連高筒轉車都還沒有的現在,靠龍骨翻車人力取水,想灌溉這麼多田地簡直不可能。
只知暖的地並不直接挨著河道,想取水還得經過別人家的地,中間難度更是大。
但能取到水就行,再不濟,她還可以僱人挖幾口小水庫。
至於山地,知暖除了必要的種些桑麻,其餘都種果樹。
桃、李、蘋果——她看到這兒有蘋果樹了!甚至她還可以進山挖些野板栗樹栽過來,以後指不定還能靠賣糖炒栗子發家呢。
這會兒正是農忙的時候,知暖他們量了沒一會地,就有附近做活的村民過來打聽情況。
得知知暖買了這兒的地,諸人看她的目光頗為複雜,有位看著挺心善的婦人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低聲說:“小郎君,這兒的地不好種呢,你可醒著些神。”
這兒的鄉音有些接近官話,知暖聽懂了,笑著學她的腔調悄悄回:“多謝阿姐,我醒著的。”
哎呦,一聲“阿姐”叫得婦人心花怒放,當即自我介紹:“我夫家姓盧,你叫我盧嫂子便好。我家是那棟屋,看到了嗎?”
知暖抬頭看過去,還挺巧,盧嫂子的家就在村子的這頭,挨著知暖想建房的地方不遠。
她以後住過來,便是鄰居。
瞧著是個熱情也心善的,很好,鄰居合適,是個很好的開始。
因著忙,盧嫂子等人也沒有停留太久,知道是什麼情況,他們就又回自己地裡忙活去了。
知暖他們量完地,又去與本處的里長打過招呼,然後便回了鎮上。
知暖作東,在鎮上唯一一家酒樓請吃飯,點了最好的菜,上了最好的酒。
她大方,那兩人就也歡喜,趁機提點了知暖不少東西。
酒足飯飽,方才散場。
回到家,阿籮繼續收拾屋裡,知暖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