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暖這一走,雖然離得不是很遠,快馬也就是一個多時辰的路,但秦瑜要去看她,總歸是不太方便。
先前顧慮到她身體還在恢復,他再怎麼也有分寸,昨晚是真的下了死力氣折騰,知暖早上醒來的時候人都是暈的。
沒睡夠,身體上也久違地留下了醒目的痕跡。
阿方早上得了秦瑜的吩咐,這會早將東西收拾好了,但看到知暖那狀態……她忍不住問:“要不明日再走?”
知暖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不用了,明日再去怕時間不夠。”
就是因為這個理由,加上她說那吃食做起來特別麻煩,所以阿籮這回也得以跟著她一起過去。
阿方也要隨行。
知暖速度一向很快,穿衣收拾吃飯,別的這時代的小娘子要整半日,她半個時辰不到全搞完了。
飯一吃好就走。
除了阿方幫忙收拾的東西,其餘的知暖就只背了她自己做的那個揹包。
路過坊市賣酒的地方,知暖讓人買了兩壇阿婆清和兩壇郎官清。
這兩種酒都是這時候的清酒,相對濁酒和果酒來說,度數稍微要高一些,甜度也很低,有點接近於後世的白酒。
只不過因為不是蒸餾酒,度數再高也有限。
此外,她還讓人買了一斤酒麴。
她此去要做的事就是釀高度白酒,她打算先想辦法自己釀,釀不成就用買的的清酒蒸餾試一下。
橫豎東西肯定要做成的。
她這回去的久,東西帶的也多,兩輛馬車加上秦瑜派的一隊“護送”的人,瞧著排場還挺大。
沒了“人肉墊子”,知暖被顛得不輕,但她心情很好,久未出門,只覺得山清水秀,天朗氣清,連馬車揚起的塵土於她都不是事了。
這裡還有個插曲,就是快到知暖上回來的別莊時,她看到迎面走來一群少男少女。當時天已薄暮,他們應該是從哪玩了回來,一群人皆騎著馬,笑聲輕揚,人群歡騰。
女娘走在前面中間,郎君們在兩邊以及末尾,前後都跟著有護衛。
因見他們衣飾不凡,知暖並不想惹麻煩,遠遠看到,便叫人將車馬停在寬闊的地方等他們先過去。
那些人見她上道,倒也沒有為難的意思。只是他們人多,過去的時間略有些長,知暖等的無聊,某一刻悄悄掀了簾子一角往外望。
然後一眼就看到了周阿大。
他離她還有些距離,身邊跟他並行的是個年輕姑娘,那女娘穿著紅色的胡人騎裝,頭上戴著薄紗帷帽,露出來的下巴十分精緻,紅唇飽滿,隱隱可見其丰姿昳麗。
而周阿大本人衣著倒還樸素,一身竹青色的儒袍,頭上束著同色綸巾,面容清雋俊秀,神情平靜安寧,看起來就是一個儒雅斯文的俊秀公子。
雖然他沒有永安侯世子的英武挺拔,但他身上有種知暖曾經很喜歡的書卷味。
此時與那女娘走在一起,倒也是男才女貌,般配得很。
他原本目不斜視在聽女孩說話,可能是感覺到了知暖的目光,忽而抬頭越過人群望了過來。
知暖極快地縮回頭,然後才慢慢放下簾子。
未幾,那兩人自馬車旁經過,知暖聽到前面有人問:“你們是永安侯府的人?這是你家哪位小娘子出門?”
原來是有人認出了永安侯世子身邊的侍衛。
那侍衛答得含糊,立時便有人領悟到了,輕笑著說:“聽聞秦懷瑾在外面養著位小娘子,視若珍寶,想來便是車上這位了……四郎說來與他還有些親戚關係,不若與我們引見引見這位小阿嫂。”
被叫“四郎”的男子哈哈笑著正要勒馬到知暖馬車邊上去,忽聞一道女聲冷然說:“不過一賤婢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