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問道:“太妃那兒可有怪罪?”
近一年還沒個動靜,推己及人,饒是她心裡也會不滿,訓斥什麼的都是小事。
元春聞言心中更是苦澀,搖了搖螓首,輕聲道:“王爺多有維護,故而母親並未怪罪。”
話至於此,賈母幾人也都明白過來,因為有王爺護著,故而並未明面上怪罪,可心裡的不滿想來不必多言。
默然片刻,賈母忽而道:“元春,你一向是溫婉大方的性子,當明白不能恃寵而驕,依我看,不若先替王爺籌劃迎那位秦姑娘,依王爺的性子,斷不會做出什麼寵妾滅妻的事兒。”
早先元春尚未嫁進王府之際,她們便聽說了那位受寵的秦姑娘,為此不惜安排探春陪嫁,然而嫁進王府之後,元春穩坐正妃之位,水溶又是個拎得清事兒的人,作為假想敵的“可卿”自然就不復存在。
元春聞言瞭然,心中也不介意這事,後宅是一方天地,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從自家夫君維護主母權威的態度來看,顯然明白此理。
所謂你待我以誠,吾以心相惜,此前她就提及了先迎可卿的事兒,只是水溶並未應允。
眼下看來,有必要再與夫君商議商議,起碼與母親那兒有個交待,畢竟對於母親而言,她並沒有做錯。
一側的鳳姐兒眸光微轉,倒是並不擔心此事,畢竟這是北靜王府的事兒,與她干係不大,眼下另有要事,待會尋個機會與王爺商談一番才是。
永王府的鎏金銅飾簪纓寶車,張盼兒依舊是烏黑的秀髮綰著流雲髻,髻間插著幾朵珠花,額前垂著一顆白色珍珠,不同的是,此刻麗人身著白色煙籠梅花百水裙,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袖口繡著精緻的金紋蝴蝶,裙襬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透著華貴之氣。
丫鬟青兒神色怏怏,先前服侍張盼兒在馬車上更衣之際,她可是察覺到褻褲沾染上的令人心驚肉跳的東西,俏麗的玉容見著猶豫之色,欲言又止的。
王妃這是怎麼了,怎得一點兒也不擔心,若是有了,那可就遭了。
張盼兒倚在靠墊上,身段窈窕盡顯於前,清澈的明眸瞧見青兒的神色,心下也是瞭然,不過她並不打算解釋,眸光透過搖曳的帷幔,觀賞著沿路的風景,只覺心曠神怡。
什麼禮法約束,管他作甚,自個心中暢然便是。
只是....先前叔父那嫌棄之色,麗人心中大抵猜想到了緣由,定是嫌棄自個才會避開。
思及此處,麗人心中羞惱至甚,她都不嫌棄,可叔父.....往後定然不會再伺候了。
朱輪華蓋車鶯鶯燕燕,一群金釵們透過馬車的帷幔對沿路風景品頭論足,好不熱鬧。
緊隨其後的馬車上,寶玉探出一個腦袋,目光痴痴的望著前方金釵們所乘的馬車,耳間時而傳來銀鈴般的笑聲,讓寶玉銀月的臉蛋兒蘊著泱泱之色。
原是想和妹妹們在一塊的,只是到底男女有別,此刻他倒是有些恨自己身為男兒身。
馬車內,俏寡婦李紈摟著端正的賈蘭,眉眼間滿是慈愛之色,一側的賈環經過王府的洗禮,態度端正些,沒有所謂的吊眼斜眉,目光瞥了一眼寶玉,也沒理會。
寧國公府的馬車內,甄畫與名義上的兩位姨母相談甚歡,言語間聊些北靜王府的事兒,多是與水溶有關。
而寶釵與薛姨媽母女的馬車內,大抵敘說些母子情份。
總而言之,一行的馬車內,皆然顯得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