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倒是不在意這些,捻著佛珠的手兒頓了頓,維持著平和的問道:“王爺,聽說我家老爺要調回來了?”
先前與元春交談之際,她們便知道了這個訊息,眼下這也是王夫人最為關注的事兒。
水溶頓了頓,將茶盅放了下來,點頭道:“的確如此,想來年底就能回來,到時也能回京陪老太君和岳母過個好年。”
王夫人聞言心下一喜,轉而又問道:“那不知老爺回京後有何安排?”
賈母偏眸看了王夫人一眼,渾濁的目光微微閃動,倒也沒說什麼,因為她對於賈政以後的安排,也頗為關心。
水溶明白王夫人的想法,倒也不隱瞞,說道:“岳母大人,岳丈在都督府便有政績,眼下外放到福建管理海茂,聖上對此甚為高興,等岳丈回京後,想來便是入堂,說不得還得給岳母掙個誥命來。”
誥命夫人,這對於婦道人家而言是極高的榮譽,便是素來禮佛的王夫人也不能免俗。
王夫人壓下心中的竊喜,眉眼開笑道:“誥命不誥命的,這都不打緊,倒是老爺外放這段日子以來,我這也擔心的很,能留在京城,便是極好的。”
瞧瞧,一句話就把功利心給撇除了。
賈母心中亦是滿意,笑著應道:“政兒媳婦這話說的是正理,老身年歲大了,也就盼著家裡人團聚。”
賈赦:他賈政是家人,是兒子,難道他不是?
水溶也不戳破她們,開口道:“那這倒是襯了老太君與岳母的意了。”
賈母輕笑一聲,倒也不言語,反而是王夫人,麵皮上帶著幾分猶豫之色,她想問的關於賈政的具體安排,可是王爺卻是有些模糊不清。
所謂知母莫如女,元春一眼就瞧出了王夫人的心思,為避免母親鬧出笑話來,便岔開話題道:“王爺,天色也不早,既然要帶妹妹們回王府,那妾身讓人先通知妹妹們。”
水溶輕點頷首,偏眸看著元春那豐潤的玉容,溫聲道:“元春說的極是,你安排便是。”
到底是他的賢內助,替她查漏補缺。
元春嫣然一笑,粲然的星眸眨了眨,似是若有深意問道:“王爺,二妹妹、四妹妹和顰兒自是要通知的,不知那位邢家姑娘可要通知?”
那位邢蚰煙,雖是衣著寒酸,可一身的氣派卻不顯寒酸,每回請妹妹們去王府小住,可都是會帶上她的。
水溶心下一頓,清秀的眉宇頓了頓,說道:“隨你的意思。”
元春聞言心下了然,以夫君的性格,若是不喜便會直言,不會與她拐彎抹角,而面對一個嫻雅的俊俏女兒,但凡自家夫君不討厭,其他的基本就管中窺豹。
此時的元春也知曉該怎麼做了,沒辦法,自家夫君是堂堂正正的爺們,爺們的通病,夫君自然也不能免俗,她都習以為常了。
對於邢家的那位姑娘,賈母倒也不在意,大風大浪都見過了,還會在意這些小場面,對於元春特意點出來的做法,賈母心中甚至於是欣慰。
只要自身不失,外面一些新鮮頑意,王爺想嘗便嘗,膩歪了,自然也就不礙事了。
頓了頓,賈母相邀道:“王爺,不若今日吃了晚膳再走,老身讓人儘快準備,想來不礙事。”
水溶搖了搖頭,苦笑道:“老太君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您不知母親對焱兒的喜愛,那是寸步不離,連元春這個做母親都比不上,早先過來的時候,嚴詞囑咐我早些帶孩子回府,可不能耽擱。”
王夫人從元春那兒聽說了焱兒受寵的事兒,目光閃了閃,笑道:“都說是隔輩親,我瞧著焱兒也甚是喜愛,太妃稀罕也是情理之中。”
水溶笑了笑,道:“那可不,焱兒是北靜王府的命根子,自然是稀罕的緊。”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