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內,釵黛、迎春、惜春、湘雲、寶玉皆然在內。
寶玉頭戴束髮簪寶紫金冠,頭束紅色抹額,一派的錦麗富貴,如中秋之月的臉蛋掛著喜慶,宛若秋波的明眸望著那一道嫻靜安寧的倩影上,笑盈盈的開口讚道:“寶姐姐穿著打扮比以往鮮豔不少,瞧著真是好看。”
原本寶釵穿著向來簡單素淨,基本上不會脂粉打扮,可今兒個卻有些不同,一席鵝黃底色的薄紗裙,晶瑩的耳畔掛著水晶耳墜,杏眸流光,水色瀲灩的,的確是鮮豔不少。
寶釵聽著誇讚之言,芳心淡入止水,豐澤的臉蛋上噙著笑意,語氣平和道:“原也是平常打扮,寶兄弟過獎了。”
寶玉瞧著寶釵淡雅的玉容,不由的微微挑眉,目光透著疑惑之色。
我都誇讚起來了,寶姐姐應當是含羞低眉,怎得語氣淡然,瞧著玉頰噙著笑意,可也像是客套一番,著實讓人心中鬱悶。
這時,一席藕荷色裙裳的黛玉如秋水似眸子微微流轉,提著繡帕掩嘴笑道:“許是今兒個貴客臨門,寶姐姐才作些脂粉打扮。”
寶釵聞言,芳心微微一動,豐潤的臉蛋兒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紅。
平日裡她的確不愛打扮,大抵都是穿著些“半新不舊”的裙裳,什麼花兒粉兒的也不大愛,淡妝素顏的,彰顯質樸的天然美。
只是某人盼著她稍稍打扮一二的,所謂“女為悅己者容”,今兒個那人要來,便稍稍粉飾一二,戴了些女兒家的配飾,點了點絳唇而已。
抿了抿粉唇,寶釵抬眸望向黛玉,杏眸流轉,啐道:“什麼貴客不貴客的,與我何干,真真林丫頭這張嘴,說話比刀子都尖。”
她曉得黛玉所指“貴客”為何人,當著姊妹們的面兒若有所指的,這林丫頭還是那個林丫頭,說話尖酸刻薄的,不饒人。
黛玉見寶釵有些惱了,會心笑了笑,倒也沒有乘勝追擊的。
眼下她們姑嫂情深的,遠比以往親近許多,時常聚在一塊兒閒趣,她明白寶姐姐心裡就只有那位“乾哥哥”,旁的人也不會計較。
寶玉瞧見寶釵那眉眼含羞的,心下不由的一緩,這才是寶姐姐應有的玉容,笑應道:“今兒個確實有不少貴客。”
寧國公府嫡孫大婚,來的豈能不是貴客。
黛玉聞言,柳眉微微蹙了起來,宛若秋水的明眸白了寶玉一眼,沒好氣道:“外面來了那麼些貴客,你倒躲在這兒清閒,仔細舅老爺曉得了訓你一頓。”
她與寶姐姐說的“貴客”能是外間那些,先前不明其意的上前討沒趣也就罷了,眼下什麼都不知道的,還要插嘴徒惹笑話。
寶玉被黛玉言語擠兌一番,頓時摸不著頭腦了,他是順著林妹妹的話兒說的,怎得林妹妹還不高興的擠兌起他來?
而且瞧著寶釵低眉垂眼的,心中又覺得疑惑,似乎寶姐姐和林妹妹兩人在說胡話....
湘雲咬著一顆紅彤彤的蘋果,笑道:“就是,愛(二)哥哥如今大了,不願讀書去考舉人進士的也就罷了,外面來的都是為官做宰的人們,與他們多談談講講些仕途經濟的學問,也好將來應酬世務,日後也有個朋友,沒見你成年家只在我們隊裡攪些什麼。”
自打她們回來國公府後,寶玉也沒去上學,成天見的跑來尋她們頑樂。
湘雲這話雖說有些重了,但見著好,今兒個是寧國公府嫡孫大婚之日,來往慶賀的都是達門顯貴,作為榮國公府二房公子的寶玉應當出去應酬,一來幫著新婚侄子接待來往賓客,二來也能結交好友,於自身有益才是。
寶玉原本不在意,然而聽著湘雲一番經濟仕途的話兒,臉色頓時垮了下來,神情不善的望著天真活潑的湘雲,當即也不給好臉色,冷聲道:“姑娘請別處屋裡坐坐,仔細我這裡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