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指的看了一眼鳳姐兒,讓鳳姐兒頓時膽寒,出聲道:“尤其是鳳二嫂子,竟然私放印子錢,甚至於逼出了人命。”
賈母聞言,滿面不敢置信的急怒之色,萬萬沒想到,素來有“孝心”的鳳姐兒居然做出如此行徑,怒視著身側的鳳姐兒,一迭聲叫道:“竟有這等事!”
此刻,鳳姐兒容色煞白,只覺心頭昏天暗地,沒想到王爺居然真的要揭她的皮,忙不跌的小跑下堂,匍匐在地。
賈母瞧著眼前的鳳姐兒,心頭怒火叢生,喝道:“國公府何曾虧待於你,你竟然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這沒良心的孫媳婦,揹著她做下這等事兒來,現下好了,成了別人攻訐國公府的由頭,連累親族。
此刻,賈母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鳳姐兒。
鳳姐兒知曉瞞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淚,聲淚俱下道:“自打老祖宗和太太託我管家,便一門心思的做好了去,只是咱們家表面看著光鮮,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卻哪裡知道,這些年出的多進的少,一年只靠那些地租進項,能值當什麼。
原先還能勉強開支,只是去年大姐姐出嫁,出了好大一筆開支,再加上與王爺合夥做生意,又出了一筆銀子,中饋已然耗盡,府裡的開支負擔不起了。
我尋思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委屈了老祖宗,想著法子給家裡添進項,便學著人多放貸賺些例錢,每月都把例錢放出去,收回的例錢後發放月錢,如此一來,兩不耽誤,也沒有短了老太太、太太還有寶玉他們的嚼用。
可我再沒想到,那些人還不起銀子,竟然尋死去了,現下還會被人告了去,給家裡招災惹禍啊……。
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和家裡再不相干。”
聽著鳳姐兒的一同訴衷腸的告白,賈母面色複雜,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
都是鳳姐兒的一片孝心,能讓她說什麼好。
水溶靜靜的看著鳳姐兒的表演,默然不語,無論說的如何天花亂墜,依舊改變不了鳳姐兒枉法的事實。
誠然鳳姐兒是為了國公府,但起本質上還是為了鞏固在國公府的管家之權,私心作祟。
若是遇見困難稟明,難不成賈母還會不分青紅皂白?
不過鳳姐兒有一點做的好,沒有想著爭辯什麼,一股腦的將事情言明,起碼能落得個好印象。博個憐惜之情。
沉吟一聲,水溶淡淡道:“鳳嫂子,你是國公府的奶奶,你做的事情便是國公府所做,並無分別。”
別看鳳姐兒一力承擔,可若鳳姐兒沒有國公府奶奶的身份,你以為她能施為,能壓下那些個人命官司?
說到底,國公府脫不得干係。
鳳姐兒聞言,芳心一頓,鳳眸微轉之際,咬了咬粉唇,猛的撞向堂下的交椅上,只聽“砰”的一聲,椅子翻倒在地,鳳姐兒也一頭栽在地上躺屍起來,額角上殷紅的血緩緩流了下來……
這陡然鉅變,讓滿堂人都驚叫起來。
賈母見此情形,頓時嚇了一跳,驚的起身喊道:“快快扶起來。”
丫鬟、婆子忙上前去,探了下鼻息,細細檢查一番,才稟道:“老太太,璉二奶奶昏厥過去了。”
聞得此言,賈母不由的緩了一起,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終於落下大半了,吩咐道:“快,扶下去請大夫過來瞧瞧。”
水溶看著被抬下去的鳳姐兒,眉頭微微一挑,心中暗道:“這鳳姐兒倒是夠狠,竟然使出了苦肉計,瞧賈母這番作派,想來是不打算追究了。”
畢竟若是鳳姐兒真的尋死,明晃晃的柱子不撞,作甚撞勞什子的椅子。
一番折騰之後,王夫人凝眸看向水溶,輕聲道:“王爺,事已如此,請您拿個主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