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那是她的父親,豈能坐視不理。
話雖如此,與水溶何干。
“馨兒妹妹,你父親貪墨賑濟糧,按大乾律是死罪。”水溶平靜的說道。
甄馨聞言,小臉頓時煞白,淚珠兒止不住的順著柔膩的臉蛋兒落了下來,哽咽道:“表哥,父親犯了律法,理應受罰,只是身為人女,又豈可視若無睹,小妹別無所求,只希望父親能留下一命。”
水溶凝眸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少女,心平氣和道:“馨兒妹妹,此事我已經上奏了朝廷,如何定罪是由朝廷決斷,非我能插手。”
他明白甄馨的意思,對於這種敢發大災財的人,沒什麼好手下留情的,水溶沒有直接下手就已經算好的了。
而且真要論起來,甄體仁所犯之罪不僅僅只是死罪,還要抄家,女眷之類的一併充入教坊司。
馨兒妹妹啊,說不得你還要去教坊司哩。
當然,水溶也就是隨便想想,畢竟老太妃還健在,就算甄體仁判了死罪,也不至於讓女眷充入教坊司。
大抵就是甄體仁一人承擔下所有,不殃及家人。
甄馨聞言,玉容慘白一片,輕盈的身軀恍若搖曳的楊柳,若不是丫鬟扶著,真得倒了下去,有心說些什麼,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難道跪求表哥,說願做牛做馬,報答表哥的活命之恩?
“表哥,甄家願意付出代價,就沒有其他法子嗎?”甄馨揚著梨花帶雨的臉蛋兒,一雙蘊著水霧的明眸希冀的看著水溶,詢問起來。
水溶默然幾許,湛然道:“事已至此,只能聽天由命,說不得聖上開恩也說不準。”
貪墨賑濟糧,按理來說就是死罪,但對於權貴一流而言,不是沒有操作的空間,畢竟這是封建王朝,定不定死罪還不是由天子裁定。
實話實說,水溶也不確定甄體仁的生死,誰讓甄家有個老太妃,且太上皇幾次南巡都是甄家接待,這份情誼,在太上皇那兒也能賣個情面。
說不得等回了京城,太上皇還會召見他哩。
唯一能確定的是,甄體仁起碼是個流放之罪,要不然和天下人交待不了。
甄馨聞言不覺心中苦澀,她哪裡不曉得只要聖上開恩即可,但這事有這般容易?
水溶見狀也不多言,囑咐了丫鬟一聲,便退出了艙房,他並不在意甄家的處置,這些事兒是由永康帝抉擇,寧國公府才是水溶的目標。
沿著走廊漫步,水溶思慮著這位甄家三小姐,相貌確實不錯,比起賈家的姑娘也不差,論乖巧有幾分畫兒的品性,但那份“純真”就差遠了。
簡而言之,還是畫兒香,乖巧天真的,妥妥的甜心表妹,宛若一株純白無瑕的白蓮花兒。
“吱呀”一聲。
水溶正沿著走廊行進,開門聲陡然想起,只見甄封氏推門而出,面容微微一怔。
甄封氏瞧著眼前的少年,芳心微微一顫,豐腴的臉蛋兒微微一熱,行禮道:“見過王爺。”
自那日後,甄封氏腦海中總不覺的浮現出了那日窗下閒談時的“輕咳”,以至於有些失眠之症,故而甄封氏刻意的儘量避開水溶。
水溶凝眸見麗人玉容上的不自然,心下也是瞭然,倒也沒想著打趣這位近乎失寡的麗人,頷首示意一番,便邁步朝著自個的艙房而去。
甄封氏瞧著少年淡然的神色,也不知為何,芳心深處湧上一絲失落,她知曉少年定然是知曉緣由,可為何卻又視若無睹?
是毫不在乎,還是刻意為之?
搖了搖螓首,甄封氏苦笑一聲,她想那些有的沒的作甚,真真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