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王府,夫君素來待她極好,何曾來的欺負,真要論起來....那也不算是欺負。
北靜太妃瞧著元春賢惠可愛的,心中亦是滿意,偏眸望向那攪的讓她不得安生的小猴崽子,莫名道:“還算你有點良心。”
對於水溶的小心思,北靜太妃哪裡不明白,有時候想想若是當初的北靜郡王有水溶這性子,那她也不至於到現在“孤苦伶仃”,這元春比她幸運多了。
水溶不知北靜太妃心中的悵然,笑著應了下來,抬眸望著眼前的貴婦人,語氣略帶些撒嬌道:“母親,咱們開席吧,孩兒有些餓了。”
哄母親嗎,再大也不嫌丟人。
北靜太妃眉宇微松,明眸望著少年的眼神漸顯柔和,這毛猴子,總能戳中她心中的柔軟。
不多時,宴席開擺,北靜太妃也不在意勞什子的規矩,吩咐著將兩張方桌合在一塊,北靜太妃當中,水溶元春分坐左右,可卿、探春、迎春、惜春、寶釵、黛玉、湘雲緊挨著圍坐起來。
其身後各有丫鬟、婆子侍奉斟酒。
水溶瞧見黛玉身前斟滿惠泉酒的蕉葉杯,不由的蹙了蹙眉,兩三天前還咳著要人命,眼下身子緩和下來就喝酒,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於是開口道:“林妹妹身子不適,不宜飲酒,撤了換清茶來。”
隨之水溶的話語,眾人的眸光帶著疑惑之色望向水溶,她們大抵都知曉黛玉體弱,但不至於連幾盞惠泉酒都吃不得,尤其是探春、迎春等一眾與黛玉玩大的人更是知曉黛玉能喝燒酒。
黛玉抬著明眸望向少年,柳眸熠熠,顯然是明白少年的關懷之意,不由的芳心一暖,輕笑道:“吃幾盞不妨事的,姐夫莫要小瞧於我。”
水溶聞言挑了挑眉,他明白當下這氣氛不好鶴立雞群,只是還是身體為重的好,見眾人的目光疑惑的望著他,水溶便先解釋道:“前兩日我回府的時候正巧碰見紫鵑端著止咳的冰糖燉雪梨,詢問之下才曉得林妹妹咳的厲害,故而請大夫過來瞧了瞧,說是氣弱血虧,要靜養些時日。”
對於黛玉的病情,水溶沒必要將其說的仔細,畢竟這屬於是黛玉隱私,說不說的要她自個決定,故而水溶就言簡意賅的解釋起來。
眾人聞言恍然大悟,不知詳情的北靜太妃眸光望向黛玉皙白的玉容,早先與黛玉相見之時,其便說過先天不足的話兒來,身子不適也屬正常。
沉吟一聲,北靜太妃頷首道:“既是身子不適,的確不應飲酒。”
說著,北靜太妃偏眸望向元春,吩咐道:“元春,我記得府裡有些帶葉參、何首烏、松根茯苓膽之類的藥材,你且取出一些給林丫頭滋補。”
元春聞言應了下來,笑對黛玉道:“林妹妹,待會我便讓人與你送過去,你好生靜養著,需要什麼言語一聲便是。”
黛玉聞言心中感動,只是那藥材頗為貴重,送與她反倒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便想著婉拒一二,只是還未言語,水溶便開口道:“母親有所不知,大夫說林妹妹體弱,帶葉參、何首烏、松根茯苓膽都是熱性的滋補之物,怕是虛不受補,吃多了不但無益反而有害,故而建議林妹妹靜養,吃一些補氣的膳食即可。”
以黛玉的小姐身份,在榮國公府絕不缺少珍貴的藥材,可為何黛玉身子反而越來越差,其中緣由恐怕就是因為虛不受補,弄壞了根本,以至於身子一日比一日差。
北靜太妃聞言輕輕頜首,明眸則是細細打量了水溶兩眼,原本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水溶似乎對這位林妹妹過於關心了。
“母子”連心的,北靜太妃頓時就覺的不同尋常,沉吟一聲,便開口道:“大夫既然瞧過了,那就聽大夫的,讓灶房的人每日都做一份燕窩粥給林丫頭補補身子。”
王府家大業大的,一些食補而已,並不缺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