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袍的老人端坐在湖前,水溶見狀上前跪拜道:“臣水溶見過太上皇。”
太上皇聞言不由地蹙了蹙眉,有些渾濁的眼睛看著跪拜的水溶,低聲道:“小十六,你這是怪父皇?”
水溶明白太上皇的意思,雖然北靜王府同樣是皇室宗親,但畢竟不是高祖一脈,親疏有別,對於水溶而言,過繼反倒是將他的地位降低,若是不過繼,水溶起碼撈個郡王爵位,親王也不是沒有可能,何至於需要永康帝的降恩,在太上皇看來,水溶這幅君臣之禮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臣是北靜王府世子。”水溶應聲回道,對於太上皇讓他過繼,不論水溶是否不滿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過繼已經成了事實,那就不要拿著以前的事情說事,眼前的“老人”對於水溶而言不在是父皇,而是太上皇。
太上皇目光銳利的看了水溶一眼,沉吟片刻後,開口道:“也罷,過來陪朕釣魚。”
水溶聞言應了一聲,起身走到太上皇身旁,戴權則忙著端來錦墩,繫好魚竿,水溶接過後也就坐下來垂釣,兩人安心垂釣,也不說話,片刻之後,還是太上皇主動開口問道:“北靜王府的爵位如何?”
“皇兄對臣恩賞有加,賜臣襲郡王爵,領親王俸。”水溶老實回答道。
太上皇滿意的點了點頭,沉聲道:“這樣也好,安心的做你的北靜郡王,老四定不會為難於你。”
水溶聞言心中瞭然,對於太上皇讓他過繼,他心裡也有所猜測,此舉不僅僅是為了北靜王府的香火,奪嫡之慘烈,歷歷在目,大半皇子受到牽連,最終卻讓名不傳經的四皇子奪得大位,不服者比比皆是。
水溶過繼後,一來是斷絕了他的念想,二來若是水溶還是高祖一脈,說不得會出現什麼意外,可如今他是北靜王府一脈,基本上對永康帝不構成危險,加上北靜王府的超然地位,永康帝也只會安撫拉攏,只要不是水溶作死,富貴一生是沒什麼問題。
明白太上皇的苦心,水溶沉默不語,他穿越之時,正是過繼之期,對此他並沒有什麼感觸,而且他也覺得很好,做一個閒散王爺也好,不易招致禍患,提籠架鳥、勾欄聽曲豈不妙栽矣......
“臣會做好北靜郡王,請太上皇寬心。”良久之後,水溶輕聲道。
太上皇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自古以來,么兒受寵,太上皇亦不能免俗,既然大位已定,自是要為么兒謀劃,將水溶過繼北靜王府,並不是他偏心,而是因為要將他摘出去,若一切順利,水溶一生無憂。
目前看來,一切都按照他的設想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