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鳳姐兒的脾性,沒風風火火的鬧騰起來就算是燒高香了,萬萬沒想到居然如此的通情達理,竟都不像是鳳辣子了。
默然幾許,賈母欣慰道:“鳳丫頭,你是歷練出來了。”
果真是遇到坎坷曲折,人的成長就快,鳳姐兒如今這氣派,才像是真真正正的當家主母了,若是早有這覺悟,夫妻兩何至於如此。
鳳姐兒鳳眸閃了閃,笑著說道:“那還不是老祖宗教的好。”
賈母聞言輕笑一聲,擔憂的心兒也放了下來,捏了捏手中的骨牌,悠然道:“也罷,既然鳳丫頭通透了,老身也不做惡人了。”
當事人都表態了,那賈母也犯不著多此一舉。
把事情說開了來,眾人便專心玩起骨牌了,三人暗地裡都讓著賈母,沒一會兒便讓賈母喜笑顏開的,其樂融融。
玩了有一會兒,賈母覺得有些乏了,便斂旗息鼓,將人打發出去,鳳姐兒與李紈離開,倒是王夫人留了下來。
賈母吃了一口茶,問道:“太太這是有什麼事兒?”
王夫人笑了笑,說道:“老太太,璉哥兒孩子都有了,兒媳想了想,寶玉的事兒也不好再拖了,請老太太給個主意來。”
說起這事來,王夫人也是無奈,自從通靈寶玉碎裂以後,賈母雖然沒有減低對寶玉的疼愛,但她知道其中已然發生了質變。
怎麼說呢,就是普通祖母對孫兒的疼愛,並沒有那種家族的希望。
眼下長房一脈子嗣延綿,即便是個庶子,那也是正兒八經的血脈,反觀寶玉的事兒一拖再拖的,讓王夫人頗有些、擔憂、心急。
賈母撇了一眼王夫人,皺了皺眉頭,輕聲道:“你說的也對,是該好好考慮寶玉的事兒了。”
寶玉的性子,賈母自是知曉,眼下年歲漸長的,或許成親後,便能有幾分擔當,倒也是不錯的事兒。
說罷,賈母問道:“成了親,想必以後兩人也不會再拌嘴了。”
黛玉到底是賈母的外孫女兒,不可能久待王府,前一月回到國公府裡,陪伴賈母,然而黛玉與寶玉兩人之間的關係卻有些生份起來,讓賈母心中頗有些擔憂。
實話實說,賈母心中還是想著親上加親的,讓兩人成就好事,黛玉算是在國公府里長大的,也不至於受什麼苦兒,兩全其美的事兒。
王夫人原本滿心歡喜的,可聽著賈母后面一句話,心兒就拔涼拔涼的。
所謂的兩人,那不就是指代寶玉與黛玉二人,雖說黛玉的身體漸漸好轉,然而她卻看不上黛玉那小心眼的模樣,尤其是通靈寶玉碎裂的事兒與黛玉有關,那就讓王夫人更加的嫌棄。
如今她瞧著自家兒子成天的到那小妮子眼前獻殷勤,可對方卻“不理不睬”,瞧著就惱火,真要娶進門來,自家兒子豈不是被壓的死死的。
眸光微微一動,王夫人說道:“老太太,顰兒聰慧可人,自是極好的,只是這事怕是王爺那兒不會同意。”
賈母蹙了蹙眉,道:“與王爺何干。”
王爺雖然是黛玉的義兄,但到底不是正兒八經的長輩,說到底還是要自個這個外祖母來定,以她對王爺的認知,也不會做出那種橫插一腳的事兒。
王夫人身子往前湊了湊,小聲道:“老太太也知曉王爺對顰兒殊為厚待,聽大丫頭的意思,好像是王爺喜歡顰兒,有心接她進府。”
聽到這兒,賈母雙目微微瞪圓了來,訝異的問道:“大丫頭知道這事?”
王爺對於顰兒的喜愛是有目共睹的,但卻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心裡藏著小心思,更沒想到聽王夫人的意思是元春也知曉此事。
王夫人輕點頷首,她與元春私下商議過,知曉元春瞧出了些苗頭,加上元春也並不看好黛玉做一家主母,便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