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小娘皮子,真是欠收拾。
賈璉此時也起身見禮,作為怡情之人,他怎會看不出其中的貓膩,故而客客氣氣的。
杜月嬌輕輕頜首,旋即說道:“兩位公子既然來聽曲,奴家就獻醜一番。”
說著,便安排丫鬟去準備。
不多時,雅間內几案香爐裡點著上好的檀香,透過朦朧的帷幔,隱約可以瞧見一道曼妙的身姿落座於隔廳之內焚香煮琴,絲絲絃樂之聲傳出,婉轉動人。
一方案前,桌上擺著一席酒菜,觥籌交盞間,賈璉開口道:“杜大家琴藝非凡,今兒個有幸聆聽,還是沾了公子的福氣。”
水溶聞言不以為意,在他看來,比起所謂的琴藝,這小娘皮的口技才是一絕。
不過這些可不足與外人道,瞧了一眼賈璉,水溶隨口問道:“璉哥兒現在還是白身吧?”
賈璉聞言神情一頓,也不做遮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回公子的話,父親那兒給我捐了個同知,平素裡我都是幫著料理家務。”
水溶見狀瞭然,大乾朝有捐官的習俗,一般都是掛個名頭,像賈璉所捐的同知就是虛職,根本沒有實權,也從來不用點卯,這種的也不叫做官職。
頓了端,水溶笑著說道:“璉哥兒是長房嫡子,榮國公府的爵位早晚也要落在你的身子,是不是白身也不重要。”
榮國公府內,賈赦才是襲爵者,而作為其唯一嫡子的賈璉自然也就是下一任襲爵者,這是無可厚非之事。
賈璉聞言神情莫名,雖然這是事實,但是很少有人提及,而且....榮國公府的爵產都讓二房得了去,光繼承一個爵位有什麼用。
只是眼下王爺雖然態度和善,可說到底他也是二房的女婿,他們又沒有到推心置腹的程度,賈璉怎會亂說。
沉吟一聲,賈璉和聲道:“公子說的有理。”
水溶自然是瞧見了賈璉的異色,心中大致猜想到一些,畢竟榮國公府這畸形的財產分配,只要心不瞎,都能猜想到一二。
思及此處,水溶笑著說道:“璉哥兒要是有出仕的打算,我倒是可以幫襯一二。”
對於榮國公府,水溶作為女婿該幫襯的也要幫襯一二,尤其是賈璉這個榮國公府的未來襲爵人,倒不是全顧著什麼岳家,而是這京營讓水溶整頓一番,榮國公府並未私下使絆子。
所謂禮尚往來,故而才想著提攜賈璉,好讓榮國公府安心,以後在需要支援之時,他們才會心甘情願,這叫做投資。
不要以為水溶是胡亂投資,賈璉屬於典型的浪蕩紈絝子弟,身上的毛病很多,其中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好色。
原著中記載在鳳姐的生日時和鮑二家的偷情、趁女兒出天花隔房時和多姑娘兒勾搭、賈敬喪期偷娶尤二姐,重重事蹟,連賈母罵他“不管香的臭的都弄到屋裡來”,是個“下流種子”,可謂獨領風騷,首屈一指。
不過賈璉雖然好色成性,偷香竊玉,勾搭有夫之婦,但因此說他是個徹頭徹底的“壞人”又言過其實,他雖然好色,但卻並不傷天害理,即便是風流快活,也是儘量做到“兩情相悅”,不像他老子賈赦一樣強取豪奪,威逼利誘,無論是多姑娘,還是鮑二家的,和賈璉都有些“郎情妾意”的感覺,並不是霸王硬上弓的“胡來”。
最有利的證明便是其父賈赦命他去奪石呆子的古扇時,賈璉也只是上門去苦苦求對方出讓,見對方執意不肯出讓,他也只能作罷,並沒有進一步的威逼利誘,更沒有賈雨村那喪盡天良、陰險毒辣的設計陷害,更是事後因賈雨村為了幾把扇子把石呆子害得坑家敗業他表示斥責。
由此來看,賈璉還是做事有底線之人,所缺的無非就是私德。
只是這所謂的私德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