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微微緩過神來,渾濁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大孫女,老淚縱橫,長吁道:“祖宗的爵位弄丟了,丟了……”
原本賈珍被下了獄,但一直沒有發落,賈母等人還盼著等水溶幫襯一二,可此時水溶本人都帶了訊息來,基本上就板上釘釘了。
寧國公府的爵位真的丟了。
賈赦面帶憂色,上前拱手道:“王爺,珍哥兒犯事確是他的過錯,流放也實屬應該,只是這寧國公府的爵位...”
水溶不待賈赦說完,目光落在賈政身上,問道:“岳父,貪墨賑濟糧,按律應是何罪?”
賈赦所言,水溶心中肚明,沒必要聽他廢話。
賈政聞言,面色旋即難看起來,躊躇片刻才拱手道:“按大乾律,當斬,其親族受株連之罪。”
作為斷事官,賈政已然今非昔比,對於律法之事,他比在場的眾人都要清楚,
此言一出,頓時讓眾人面色鉅變。
水溶見狀湛然道:“賈珍一事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若不重罰,如何服眾,聖上只褫爵流放,已然是開了恩典。”
這話水溶不單單是嚇唬他們,而是確有其事,貪墨案由三司會審,基本是上公示於眾,若是法外開恩的太過於明顯,無異於是挑釁國法綱紀,損害朝廷根基。
在這一點上,永康帝絕對不會妥協。
緊接著,水溶也不等眾人回應,神色湛然的繼續道:“除卻貪墨以外,寧國公府違法犯紀,所犯之事罄竹難書,聖上的御案前堆滿了彈劾的奏本,已經鬧的天怒人怨,不重罰難平民怨。”
寧國公府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痛打落水狗的不在少數,連以前寧國公府壓下的官司都被爆了出來,一時之間風聲鶴唳,壓都壓不下來。
一聽這話,眾人復又是一陣驚變,賈母更是難以置通道:“王爺,這...珍哥兒他還犯了什麼事?”
她們明白水溶不會無的放矢,既然提及此事,想來不作假,而賈珍代表著寧國公府,賈母還以為是賈珍私下裡還有什麼齷齪。
這孽障東西,不肖子孫啊。
水溶聞言,言簡意賅道:“本王派人查了查,其中也並非是賈珍所為,是下面的人仗著國公府的權勢胡作非為,鬧出了人命官司,一併算在了寧國公府上。”
聞得此言,眾人面色都難看起來,賈赦更是面色鐵青,喝罵道:“那些吃裡扒外的東西,竟然揹著主子做出這等事兒。”
水溶抬眸看了看賈赦,心下不禁冷笑,幽幽道:“不僅僅是寧國公府,彈劾榮國公府的奏本也不在少數。”
對於此,水溶心知肚明,樹大招風的,其中也有人趁此針對北靜王府。
然而事情的走向對於水溶而言反倒是好事,他們不知道水溶本就有意打壓賈家,便隨著他們彈劾,甚至於私下有些煽風點火的意思。
鳳姐兒聞言,芳心微微一頓,瀲灩的鳳眸閃過一抹晦暗之色,纖纖素手攥緊了繡帕,一顆芳心忐忑不已。
彈劾榮國公府,該不會是她的事兒吧,好歹與王爺有些交情,不至於當眾揭她的皮...
原本談論著寧國公府的事兒,王夫人雖然悵然,但也沒有插嘴,只是連榮國公府的都牽連進去,這就讓王夫人坐不住了,忙問道:“王爺,這是怎麼回事。”
死道友不死貧道,榮國公府可千萬不能出事。
不光是王夫人,賈母、賈赦、賈政一個個面色大變,寧國公府基本栽了,若是連榮國公府也栽了,整個賈家就全完了。
水溶瞧見王夫人急迫的神情,當下安撫道:“岳母大人不必心急,此事女婿也知曉一二,其內也如寧國公府一般,大抵是下面的人仗著國公府的權勢,胡作非為。”
說著,水溶意有